预期,或者你发现你所要保护的'弱者'并不那么值得'但护,甚至反过来伤害你所要保护的价值……”荧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凌厉的锋芒,仿佛要将对方那层温和的、理智的外壳彻底撕碎!“你的信念就会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不堪一击。”“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吨讽,“只是因为一次任务失败,一个本该′’被保护的'星浆体′死了,就开始怀疑自己坚持的一切?真是…脆弱又可笑。”
“至少五条悟那种人,虽然是个纯粹的、自大的、只相信力量的白痴。但他从头到尾都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混蛋,他自私自利,随心所欲,从不给自己套上虚伪的枷锁。所以他崩溃也好,暴怒也罢,都来得纯粹,恢复得也快。虽然让人火大,但至少…不虚伪。”
荧摇了摇头,那未尽之语里的轻蔑,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更让夏油杰感到刺痛。
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发现对方的话语像最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一直以来试图忽略的、内心最深处的不安和伪饰。保护弱者的信念?是的,他曾经坚信不疑。但在经历了那么多肮脏任务,目睹了非术师的惠昧、贪婪甚至对咒术师的迫害,再加上这次天内理子的死亡、愚昧的民众……他一直以来构建的精神世界正在寸寸崩塌。
而眼前这个少女,却用最冷酷的语言,将他最后的遮羞布也彻底扯了下来。“那你呢?"夏油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一丝质问,“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把一切都看得如此透彻!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你只是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吗?!祓除咒灵、获取力量、甚至……冷眼旁观别人的死亡和痛苦,对你来说,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消遣吗?!”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拔高,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
荧安静地看着他失控的样子,金色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她举起手中那罐只剩下小半的柠檬茶,对着夏油杰那张因她的话语而彻底失去血色、布满了震惊、痛苦、被彻底撕碎所有伪装后的狼狈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戳穿后的恐惧的脸。
“我为什么做咒术师?”
她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我的答案,从未改变。”
她仰头,将罐中最后一点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手腕微微用力。空掉的柠檬茶铝罐,被她精准地投进了几步外的可回收垃圾桶里,发出“眶当”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我只是在行驶我的权力,一名玩家的权力。“她笑了,笑容依旧灿烂夺目,却如那高悬于天穹的炽阳,无法靠近,无法触碰,“丢失了自我的懦夫,没有资格评判我。”
做完这一切,荧不再看夏油杰一眼,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头。她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从容地离开了这片长廊。只留下长廊尽头,那个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少年。“阿……呃…”一声破碎的、仿佛濒死野兽般的鸣咽,终于从他干裂的嘴唇间溢出。他猛地抬起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指缝间,有滚烫的液体汹消而出,无声地流淌。
荧步出长廊,大雨已经停止,高专的空气因刚刚的雨水而清冽,却依旧洗不去那股弥漫在建筑群间、残留的、令人不安的焦躁。高专门口,停着一辆造型颇为拉风的摩托车。一个高挑的身影正随意地倚靠在车旁。
那是一位身材极好的女性,留着一头长长的浅金色头发,即便在昏暗的雨夜和路灯下也颇为显眼。她穿着与高专制服格格不入的休闲服饰,外面套着件挡风的皮质外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又潇洒的气息。荧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九十九由基。
特级咒术师之一。
一个常年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