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低下了头,连贵族小童也不再吭声,只一个劲地悄悄扯自己衣角。
“快家去吧,天色快暗下来了,再不回去妖魔就出来咯!”孩子们一溜烟地回家了,慕姚走上前蹲下身,望向那小男孩,温声道:“你叫什名字?”
“我叫影…”小男孩小声答。
“我送你回家吧。”
影家中并不在陈塘关内,而是在附近临海小渔村,他父母是勤劳的渔民攒下了些资产,才会送孩子来私塾中学习,若能改变命运也算祖坟冒青烟了。暮色渐渐,斜阳朦胧,将两人影子拉得格外纤长,慕姚才得知影为何会偷窥她。
他手上的木牍是一幅画,赤红朱砂和墨黑颜料已经褪色风干,但依稀可见女子风华绝代容貌,慕姚一看直呼好家伙。一一竟然又是慕娘娘降妖。
小男孩影指着那画中女子像,虽然有些画风粗糙,但姿态端庄,眉眼温柔,不怒自威,与她竟有几分相似:“您是……慕娘娘吗?”影昂起头来,眼眸亮晶晶充斥孺慕之色,他长于海边历经风吹雨打,对于给予他们庇护的慕娘娘十分信赖。
慕姚听了一时忍俊不禁,赠予他一个香包里头放置着她新绘的符纸,笑道:“是啊,只要你好好读书,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慕娘娘就会保佑你。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得丹田处微微发热,仿佛有一股的信仰之力悄然进入,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傍晚时分终于赶路至小渔村,慕姚婉拒了影父母的挽留,只嘱咐影别乱跑,明日早些来上课。
小男孩嗅了嗅那香包,香气扑鼻,里头符咒隐约散发着令人愉悦的气息,影十分虔诚珍重地放在心口,安然睡去。
却不想这丝波动的灵力引起了有心之人的察觉。第二日清晨,影帮父母做了早饭,照顾幼妹用下后便拎着小布包上学去,渔村离陈塘关有十里距离,他每日需跋山涉水去求学。树林郁郁葱葱,偶有蝉鸣鸟叫,绘成他上学路风景,可今日树林格外幽暗,竞然一丝声响也无,他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暗中窥伺自己。于是影握紧了心口的符咒,加速赶路,可刚涉过一滩溪水,一个高大声音拦住了他的去路。
灰发男子高大俊美,鼻梁高挺,可红瞳骇人无比,让影有种被野兽盯上的冰寒之意,他害怕地往后慢慢撤退。
可灰发男子对他伸出了手掌,影顿时毫无知觉地瘫软在地。那香包跌落在地,又被灰发男子拾起,夹杂着女子香气的香包令相甲动作一滞,修长手指止不住来回摩挲,不知为何,心中暴虐之意腾盛。他深深嗅了一囗。
光是这一口气味就令他心神震荡,冷漠平直的心不知为何十分躁动不堪,心口项链热得发烫,基因似乎都在提醒他去掠夺,去征战,去杀戮。红瞳幽幽然抬起,在这无光的森林中显得愈发晦暗不明,这脆弱香包差点被他捏碎,理智才回过神来。
相甲嘴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杀了这阐教弟子他势在必得。那一头,一连五日影都未曾再出现在私塾,可时下正逢私塾教师撰官考核,墨瞳忧心之下,便请慕姚代为家访。
而哪吒一去未归,慕姚正好闲来无事,便依言动身。今日天色阴翳,卷云翻腾。
慕姚那渔村时已是下午,可满村惶惶不安,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街道上人影稀少。
这让慕姚十分疑惑,忙拉着几个渔民询问消息。渔民甲:“哎,你说影那小子啊……昨日上学途中被人掳走了一直未归,他父母眼睛都要哭瞎了。”
渔民乙低声议论着:“最近好几个村庄都有孩子消失,说不定是龙王爷爷又发怒了,手下小怪偷偷掳人讨好呢!”
渔民丙:“前些日子我就见到一个黑袍人鬼鬼祟祟在村子周围徘徊,一凑近他身上腥臭无比,定是他干的!”
慕姚听闻此语若有所思,这个剧情怎么这么耳熟呢?尽管渔民好心告诫她早些家去,现在人人自危,她还是决定去影家中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