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话，又用袖子遮住脸。
放下袖子时，他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正常情况，跟着人的咒灵通常是从其本人的恶念中诞生，又或是别人的恶念指向那人。但跟着这个女人的咒灵却和她没有关系。这种情况，像是有人故意把咒灵放她身上，又或者用了什么手段，让她能吸引咒灵。
预防措施当然是解决掉害她的人。
但，对他来说，她是个好用的咒灵收集器。他注视她。
她也是黑发，刚好能扎起来的长度，眼睛是森林一样的绿色，嘴上在夸他、感谢他，实则不自觉往门边靠，很是警惕。他见过她。最早大概是在幼时，之后应该还见过几次，有一次他试图和她搭讪，但她没察觉。
刚才见面时，他就认出她。但不确定她是否记得他，是否知道他是谁，是否认识咒术界的人，又是否会泄露他的位置。所以，才一时不察被抢走开场白。
如同对待其他找他“驱鬼"的猴子一样，他送她到教会门口，笑着与她告别。只是多看了会儿。
一个月后，再次见面。翠子又来教会驱鬼，而教主还是不收钱。但翠子总觉得要回报什么。
既然教主想做好事，那就帮他多做好事吧。“你要不要试着扩张业务？”
离开前，翠子问教主。
“像是建立一个系统，搜集网络上人们抱怨撞怪事的信息，设计标准，筛选出可能撞鬼的人，再给那些人推送相关消息？”“我可以帮忙运营。”
教主答应了。只是要求不能泄露他的情报，也不能泄露教会位置，还需要他派人把关，等他派的人判断对方确实被鬼缠上，才能将人引来。翠子答应了。其实，她上次回去就调查过教主的事，他叫夏油杰，是杀了很多人后被通缉的诅咒师。
如上次一样，两人在教会门口分别。
网站开始运营三天后，教主派人告诉她，说是每天最多安排十个人就行。一天五十个有些受不了吗？
似乎是有点压榨。
减到十个吧。
之后平均每个月，她都会与教主见面，主要是拜托教主驱鬼，再顺便聊上两句。
今天，教主问她要不要加入三相教，带着开玩笑的性质。她说，她对宗教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一一
曾经，她加入『飞天面条神教』。但不小心吃了口米饭，觉得实在好吃，便每天偷吃米饭，还暗中创建『遁地米饭会』，传播「米饭比面条好吃」的思想。但面条神发现了，把她绑起来游街示众，逐出面条教。教主用袖子挡住脸。平时，他只有驱完“鬼"才会挡住脸。现在大概是被逗笑了吧，不想被看见露牙傻笑。
这段关系，一直持续到2017年年底。
11月初时，教主派人告诉她，说不用再继续运营网站。那之后，她某个讨厌的同事失踪，她也再没有被“鬼"缠上，不用再去教会。12月末时，新闻报道东京新宿和京都遭遇恐怖袭击。等到周末，她开车去三相教。寺庙的人全部消失，此地只剩她踩在雪上的咯吱声。呼出的热气，在冷风中消散。
这段新奇缘分也就此结束了吧。
6、最后一次见面
不管翠子怎么想，那个叫夏油杰的教主都死掉了。但她在东京的街上看见他，当即愣住。
脸、身材、衣服、走路的姿态都一模一样，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疤。对方的视线晃过她时，也顿住，随后他摸摸额头，像是在回想什么。过了会儿，他朝她微笑，和之前很像，但又不一样。“哎呀，是熟人啊，我的消息被传出去就不好了。”说着，他抬起手臂，但手臂抽动一下又收回。他盯着手臂叹气，苦恼得像是那不属于他。他看向身侧空无一物的地方。“漏瑚，能拜托你动手吗？帮帮我，你也不想计划被打乱吧。”翠子失去意识前，一抹亮红覆盖她的视野。是要将人蒸发的烫，又像是冰，体感混乱到让人分不清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