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五官,所以不会说话。”
她恍然大悟,随后从怪异的梦中脱离。
坐起身时,她在不认识的房间。她手背上插着针,连接输液管,但这里不像病房,更像是酒店单人间。
床对面,靠墙的板凳上坐着个人。
她叫他的名字:“五条悟。”
白发青年抬头,本就是海蓝色的眼睛,像是又在水中浸泡过,空无发白,带着疲态。
她又看向窗外,日光灿烂,没有密集的高楼,地势平坦,她大概还在圣迭戈。
她说:“你觉得他还会来杀我,所以跑来这里等着?他还做了什么?那个袭击我的咒灵是怎么解决的?”
五条悟愣住,似乎没想到她已经知道这么多,但很快跟上节奏。“他抹平一个村庄,杀死全部112个村民,然后,”五条悟停顿稍许,“杀死你们的父母。”
她说:“后面的部分猜到了。”
说这句话时,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心跳与呼吸变缓变浅,眼前蒙上雾白的纱,显得此世虚假。像是整个人都脱离在世界外,变成旁观者。她继续问:"咒灵呢?空条教授也有什么特殊能力吗?”“嗯,他是替身使者。”
五条悟没有详细解释,他坐在原位,没有骨头般靠着墙,看向窗外。“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作为补偿。”
虽然这样问,但他也不知道他要补偿什么,又为什么要补偿。因为对方是杰的姐姐?
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他开始对这样莫名的苦难产生不可遏制的同情。从理子的事后就是如此,难以理解的冲动从咽喉涨到大脑。他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并非如此,他救不了所有人,但可以尽力而为。翠子说:“那你杀了他吧。”
说出这句话后,心口像是开闸,怨与怒交杂着变黑,慢慢溢出,眼前的光景变得清晰,她重新回到当下。
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没过几秒,五条悟说:“可以。”
但五条悟没看向翠子。
翠子问:“你确定?”
她歪头打量五条悟。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像冬日枯败的树。她以为他不会应下,至少不会这么快,他们关系很好,她只是宣泄地故意那么说。她觉得,五条悟目前下不了手。
她问:“你要怎么杀?咒灵操使死后,他收集的咒灵会怎么样?如果会全部放出,在杀他前要疏散附近民众吧?但疏散民众要时间,他可以趁机逃跑。”五条悟沉默,回答不了。
“是有点麻烦。”
他摸摸后脑勺,揉乱头发,嘴角垮下,终于看向翠子。“还有,我不可能一直留在美国,为了保证安全,你要跟我回高专,接受高专保护。”
那她的学业怎么办?
“不行,"她说,“他已经毁掉我现有的生活了,我还要为他丧失自由?不可能。赶紧把他杀掉,才是对我最好的保护。”说话时,她感觉胸腔里的东西剧烈跳动,向上,冲得脑袋发胀。她向来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没什么一定想要的。但现在,她清楚,她就是想夏油杰死,会一直想,直到达成。
固执地不愿意回日本,等输完液,独自一人时,她下床活动身体。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的形状,触碰镜中人的指尖时,她似乎看见杰,他们同样是黑色长发。
为什么突然杀死这么多人?
有什么非要做的理由吗?
从盘星教开始,他那套肤浅的「非术师是弱者,术师是强者,强者该保护弱者」的理论就开始动摇。
接吻时,他在向她求救,但她觉得没必要管,那是每个人自己的人生课题。但之后,从「不想保护」到「杀死」还差点东西。是什么呢?
两年后,兰带来答案。
“因为绝大部分咒灵,是从非术师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只有非术师。”“术师的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