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能立刻见到四人有点小遗憾,但他们这各有各的事要忙的样子,反而令她感到安心。
太好了。
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们也都有好好生活。
没有被她害得食不下咽心心神不属什么的…真的太好了!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楚玉棠把手边发烫的玉简又果断地切断了通讯。对面的四人…”
一炷香之前,楚玉棠给他们分别发来讯息,说阮棉已经醒过来时,他们就想来见她了。
可在这百年里渐渐变得太过难对付的男人在他们的公共联络玉简里平静道:“不行。”
“你们先自己冷静几日,恢复正常再来见她。”“不要吓到她。”
“沉睡百年并非她所愿。“楚玉棠低声道,“我不希望她因此歉疚。”
“你们也一样吧?”
“她还只有十八岁。不要把岁月的沉重加诸她身。"2他的话,他们的确赞同。
多活了一百年,没人想欺负小孩。
他强行压抑情绪伪装自己的能力,他们也自愧不如。所以,他比他们先到她身边,也算能令人接受。但至少用传影石给他们放一放阮棉的音容笑貌吧!?把人捂得紧紧的,很难说是为她好还是那可怕的占有欲比百年前更疯狂了。春日的花海之中,楚玉棠拉着阮棉的手往前走。他垂着眼睫,将一切不该有的异状都压下去。他不想让她感到,她缺席了他的人生百年。所以,他表演着仿佛她只睡了一夜的平静。他不希望她难过。<1
他百年间的无尽孤独,求不得触不到的极度痛苦,再见她的欣喜若狂,想要向她倾吐一切的怨愤委屈,想要立刻死死缠紧她,生生吃掉她,不让她有机会再离开他一步的阴暗欲望……
都是他自己的事。
不必让她知道。
重逢这一日的动作、神情、言语,他已在心中演练了数万次。一次一次幻想着她的归来,一次一次地构建最合适的表情,又推翻重来。这几乎成了他在宛若永夜的时光里等待下去的支柱。也为让她安安心心地享受似乎只有一日的安眠,并在醒来之后,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继续往前走。
其他人做不到,就让他们暂时别出现在她面前。阮棉仰头看着身边的人。
天光打在他笑意温柔的侧颜上。
她终于想明白,他哪里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会在她面前动不动就失控流泪的少年了。他的面容依旧年轻无比,带着少年的锋锐,但他的气息,已变得成熟。不是美丽的少年。
而是漂亮的男人。
一百年的痕迹,他自以为掩盖得很好。
但时间,就是如此残酷的东西。
一复一日的长大,行事风格的改变……
一切,都无法再真正与从前相同。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成长了。
可生长带来的断裂,总是很痛的。
阮棉忽然感到鼻间一酸。
她停下了步子。
“对不起……
楚玉棠侧过头,就见少女眼眶通红,眼泪一颗一颗落下。“这一百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她抬脸望着他,哪怕那眼泪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也努力地、用尽所有力气看着他。
楚玉棠瞳孔微缩,呼吸也近乎停滞了。
他挂起笑容,伸手轻轻触碰上她的脸颊,擦掉她的眼泪,温声道:“没有很辛苦。时间对修真者而言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别哭。"他低下头来,注视着她的眼睛,也让她看清他的笑容,“你看,我真的很好。”
“你不好!”阮棉愤愤道,“你还在演我!”楚玉棠失笑道:“我没有。”
阮棉不想听他说谎话了,她伸手推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微直起身,随后用力抱住了他。
楚玉棠被她冲得身躯微晃,仿佛被一个小炮弹撞进怀里。少女哽咽的声音从他怀中闷闷传来。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