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不知。“要不换一个,今天不想吃鸡了。”她讪讪起身,“吃鱼吧。”蔺青阳笑笑地揽住她肩膀:“随你,都行。”于是一人一鬼前往鱼摊。
靠近卖鱼的长木摊,地面逐渐一片泥泞。
鱼的腥味扑面而来,积在地上的污水透出血粉色,南般若踮脚穿行,鞋底踩到滑腻的鱼鳞片。
她心中退堂鼓敲得震天响。
蔺青阳闲闲跟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向她介绍:“鲫鱼肉酥但多刺,适合炖汤。鲈鱼细嫩,清蒸。青鱼可以做鱼脍,竹苑厨房有现成调料。”南般若抿紧双唇,眸光微微地闪。
行出一段,她双眼忽一亮:“那儿!有杀好的鱼!”蔺青阳倾身凑近,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只有死掉的鱼,小贩才会特意给你′杀好’,若是新鲜活泼的,他恨不得让那鱼溅你一脸水花。”“…“南般若面色恍惚,“所以还得挑活蹦乱跳的?”蔺青阳:“没错。”
她望向那些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健壮鱼儿,小脸越来越垮,转头盯他,表情幽怨得比他更像一只鬼。
一刻钟之后,南般若空手离开了鱼摊。
她望天,生无可恋。
“蔺青阳你说得对,"她长叹,“我就是个伪君子,自己不忍杀生,又那么爱吃。”
她怔忡出神。
蔺青阳失笑:“南般若,账不能这么算。”她眨了眨眼睛:"嗯?”
他垂头笑个不停:“你何止是不忍杀生啊南般若。院子里的果子你不舍得摘,怕树疼。穿过的衣裳你不舍得扔,怕布疼。”南般若”
他扬扬下颌,目光瞥向她腰间的囊袋:“我就生怕你与辟谷丹朝夕相处久了,你也不舍得吃它们!”
南般若大窘:“怎么可能!”
“哈。"他挑眉笑,“我还不知道你了。”她幽幽睨他,心中愁绪不觉散了一半。
蔺青阳好笑地看着她,见她不再忧伤自苦,便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叫恻隐之心,不是虚伪。”她愣怔片刻,仍有几分怏怏不乐:“可是我却让你做。”蔺青阳大笑:“我做怎么了,我又没有恻隐之心,我就爱杀生,更爱杀给你吃!”
南般若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他低低笑开:“你说说,你与我,是不是活该天生一对?”“唔。”
大
南般若最终听从蔺青阳的指引,买了新鲜排骨、脊肉、藕、冬瓜。她一手提着菜篮子,另一只手牵着他。
一路走回东君府,踏着夕阳,细细碎碎地说些日常琐事。寻常夫妻,便是如此。
一人一鬼径直去往竹苑小厨房。
他覆在她身后,圈她入怀,握住她双手,教她洗菜、切肉。南般若失笑:“蔺青阳,你这真是在手把手教我!”他也闷闷笑了起来。
周身泛着懒,心口却活泛得很,一阵一阵翻涌热潮。第一次,他手里握着刀,却不想切碎哪一个人的骨头。他与她贴得这样紧,却不想对她做多余的事情。
他懒懒应声:“专心。”
“嗯!”
焯水、下锅、盖上竹篾锅盖,开始焖煮。
南般若后知后觉轻嘶一声。
抬起手,发现左手食指指腹斜扎了一枚碎骨。蔺青阳唇角微抽。
这种骨头,根本划不破他一点油皮,竞能扎进她肉里。他垂眸看她,见她扁着唇,两眼含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啧。"他道,“闭眼。”
“哦…她唇瓣微颤,“你轻点儿啊。”
蔺青阳很不耐烦,嗓音却不自觉带上了笑:“知道知道。”懒懒瞥下一眼,见她双眼用力紧闭,眼周都挤出了波浪来。他失笑,替她除去骨刺。
”呜……”
他抱着她哄了许久,怎么哄也哄不好。
蔺青阳望天。
曾几何时,这个家伙断了腿都要说不疼。
如今倒好,一个迟点发现就要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