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越来越近。
她拼命挣扎,嘴里发出断续的呜音。
“啪。”
它停在了距离床榻一尺之处。
幽湿的沉香味道漫了过来,像绞索缚住她,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阴冷的影子沉沉罩在她的身上。
南般若剧烈喘-息、挣动。
在“水鬼"发出低笑的瞬间,南般若忽然挣脱了梦魇。她瞳孔惊颤,猛然将头拧向床外一一
她看见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她看见一道瘦削至极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树影晃动,这道影子也影影绰绰地扭曲、摇晃。
南般若难以置信地掐住掌心,感受到清晰的疼痛。她醒过来了,这不是梦。
她的屋子里…有人……不对……有鬼……
好浓一股沉水香!
一瞬间头皮麻炸,血液逆流。
她牙关打架,恐惧过了头,化为一种色厉内荏的愤怒。她颤声喝道:“什么人!”
在她的意念之中,这当是一声惊天厉喝,然而话音溢出唇畔,却微弱得没什么气势。
屏风上晃动的影子动作停顿。
南般若心脏怦怦错跳,撞得喉咙生疼,浑身血液哗啦直往脑门涌。她死死掐住掌心,咬住唇。
终于,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般若,是我。”她脑袋嗡嗡乱响,心脏仍然悬在半空:“你谁?”“咳、咳咳!“屏风上的黑影躬身咳嗽,“南念一。”南般若的心脏扑通一下掉了回去。
她浑身脱力,瘫在被褥里抱怨:“大半夜的,你吓死人了!”定睛望去,隔着屏风,只见那影子瘦长摇晃,形销骨立,病骨支离。兄长本就瘦削,病了两日,都快脱相了。
她的心跳彻底恢复。
他哑声解释:“忘了叮嘱家仆,咳,这屋里,有沉水香,咳咳,半夜想起,给你,换一一你别起来。”
南般若又好气又心疼:“你都病成这样,还惦记一个破香。”他拿起香炉,动作微停:“般若是在心疼我?”嘶哑的嗓音,因为病气而显出几分幽晦。
南般若虚虚扔出一只枕头:“滚滚滚,滚去睡!”他无声笑了下。
“走了。咳,咳咳。”
他停顿一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