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口。停在这里做什么?
“再好好想想。"他道,“你父母若是身受重伤,落到我的手上,如同今日之武白鱼一一我为刀俎,汝为鱼肉,我需不需要动手?着急落井下石的,该是谁?南般若心中微动,若有所思。
他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凤天鼓楼下,你看清楚了么?”南般若疑惑:“什么?”
他微笑:“人头,看清楚了么?”
南般若心中一震,缓了片刻,颤着唇,轻嗯一声。“血淋淋的,是不是?“他的语气平静残忍。南般若艰难吸气,双腿发软,想要倚向墙壁,却被他牢牢钳住手腕。他扬手将她拽直。
黑眸冷冷淡淡盯下来,逼视她:“想清楚,告诉我,是不是。”她的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颤栗。
“是…是。“她情绪失控,用尽全力冲他喊,“是!”他盯着她的泪眼,神情一片死寂:“般若你不懂。死了很久的人,血是不会那样流的。凤天鼓楼,他们刚死不久。”南般若如遭雷击。
她在他的小院里养伤多日。
所以………
“这里。“蔺青阳抬手往前一指,“那一天,我带着你的家人,在这里遭遇截杀。”
南般若张了张口,艰难吐出气音:“…什么?”“我想带他们来见你。“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眸底暗潮翻涌,“给你,天大的惊喜。”
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你………
眼睛里不自觉漫起雾气。
他的唇畔浮起一抹全无笑意的笑:“我用你威胁了炎洲君。我告诉他,你全身心依恋我,想要嫁给我。你写的情诗、做的笨荷包都是凭证。他信了,与我击掌为誓,两家联姻,不再为敌。”
南般若怔忡不敢信:“你说天大的惊喜,是带家人来见我?”蔺青阳缓慢眨了一下眼睛:“我没做到。”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也不卖关子:“急于杀人的是宣赫。道理么,就和武小鱼差不多。”南般若思忖片刻,轻轻点头:“嗯。”
宣赫绝不愿意承认自己出尔反尔陷害忠良,南载河多活一日,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你猜到了。"他目视前方,“谢瑶出卖了我。有我镇着,宣赫不敢动,但若是有机会将我与南戟河一网打尽呢,你说宣赫会不会铤而走险?”南般若喉咙发干:“……会。”
会。一定会。宣赫就是这样一个人。
此人怯懦又冲动,愚蠢却又以为自己聪明。“那时你身受重伤。“她干巴巴地吐出字来,“你自身难保,救不了他们。”他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差点折在这里了。”他抬手指了指前方一间牢房。
“我躲在那里,真是流了好多血啊,身上很冷,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当时一直在想,回家怎么向你交待?”
南般若心尖发抖,嘴唇也不自觉地颤:“这些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他脚步很沉地转过身,抬起手,重重摸了摸她鬓侧的头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你的家人是我伤的,是我抓的,是我没护住?告诉你,宣赫是凶手,但我不能动他,还要好生荣养他很多年?”他唇角浮起自厌的微笑,摇了摇头,“没有意义,不如让你恨我。”南般若怔怔望着他。
许久,她转身走进那间他上辈子藏身的牢房。“你躲在那儿吗?”
她指了指沉厚的栅栏柱,那里刚好可以藏下一个人。“对。”
南般若站到那个角落,闭上眼睛。
怦怦,怦怦。
听着自己沉重的心跳,她仿佛亲身感受到了他经历的那一场劫杀。不知何时他来到了她的身前,影子好像一座冰冷的山,罩住她无路可逃。他抬手握住她的脸,俯身问:“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他并不需要她回答。
冰冷的吻落了下来,他凶狠咬住她的唇,像前世濒死时的渴望与幻想,与她反复辗转厮磨。
地牢深处的动静终于引来了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