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感受到她鼻唇间的呼吸,她略一仰头,酒液进了她的喉间,激得她脸皱了一下,然后张开眼,眼底闪着晶莹泪花儿。
两人喝了一回交杯酒,他仍是呆愣:“采绿姑娘,这是什么?”“这是楼里常用的把戏,公子别见怪。”
她松开他,两人距离又骤然拉远,他手臂上那温热的触感撤去。她摆弄了一会儿酒盏,他没吭声,他一向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公子,对采绿是诚心的吗?”
她侧头问他。
他点头:“是诚心的。”
她伸手往他手背上抚去,眼底尽是潋滟,鸦青眉蹙着,耳坠上的珠子也随着呼吸轻轻摇晃:“有多诚心?公子何不也去出个价?”他缓缓撤开手,眼神躲闪:“不,不可。”可看到她瞬间低落下去的眉眼,他心里漏了一片,没底了,又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如何做。
采绿低落了一会儿,又很快打起精神来,又扬起笑脸儿,给他斟酒:“咱们喝酒。”
她也有些招数在身上,先给人灌酒,把人哄迷糊了再说。赵清哪是他的对手,酒量更不如她,更不知该怎么拒她的酒。便被人灌了一杯又一杯,她团团围着他转,他一开始不让她近身,后来喝得多了,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她也能把手放在他肩上,在他耳边柔柔哼着曲子。她手要往下,往他胸膛上放去,却又猛地被他阻了。“采绿姑娘,别碰这里。”
她顺势牵过他的手,把他手握在怀里:“你不让奴家碰,奴家让你碰。”她把他的掌心往脸上搁去,动作轻轻柔柔的,他却缓缓收回,眼神也避着她的。
采绿坐回绣凳上,有些生气了。
“这也不,那也不的,奴家替你心疼银子呢!”他抬眸看她,两人注视,她话音发着颤,不知是羞还是急的。他一时心动,又掏出一张银票来拍在桌上:“银子你收着,我先走了。”采绿拿着银子一看,上头正正是五百两。
“你。”
他抬步要走,今日在这儿待得也够久的了。采绿喊他:“公子还来吗?”
赵清回身,沉沉注视着她:“你想我来吗?”她将银票攥紧按在心口,目露情意:"自然是想的。”得她此言,他便颔首:“我过两日再来。"顿了顿,又道:“初十就来。”说罢,抬步便走了,她望着他离去,眼底的情意渐渐消散了去,看了眼手中银票,叹了声:“真是个傻子。”
这几日,蒋子瑜一伙人又组了几个局,回回把赵清叫上。他只要不犯痴,倒也是个融得进来的,大家谈天说地,也能聊到一块儿去,就是这人不知怎的这段日子总是犯起痴来。饭局上,蒋子瑜推了他两下:“赵兄,赵兄,怎么了,怎的又发起呆来了。”
蒋子瑜看他有心事,寻思找机会问问,为太子排忧解难也是他为人臣子的责任。
赵清回过神:“无事,你们继续说,今日挂我的账。”“赵兄大气!”
蒋子瑜却道:“不不不,我父亲嘱咐过,这些天你的开销我们家全包。赵清笑道:“你父亲不也是听了我父亲的交代?他们长辈说长辈的事儿,咱们小辈处小辈的交情。”
他拍了拍蒋子瑜的肩:“认我这个兄弟的话,这顿我请。”蒋子瑜彻底没话说了:“行,听你的。”
待今晚的饭局散了,独独剩下他们两人,蒋子瑜难免要问一句:“赵兄,有什么烦心事?”
赵清也正有问题想问他:“蒋兄,玉笙楼的采绿……大约得多少银子?”这话问得为难,若不是在心里揣了许久,也问不出来。蒋子瑜一怔,那可是天价,江南里都传遍了,柳映秋的钱袋子跟个无底洞似的,采绿是她的摇钱树,谁能填得满?
“赵兄这是……迷上了?”
赵清沉吟半响,点头:“迷上了。”
蒋子瑜道:“虽说按道理,以您的身份,这全天下的女子,您没有得不到的,把身份摆出来,问那柳氏要整个玉笙楼她都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