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两个给他请了安,另还有几个宗室子弟跟着一起上学,冷嘉实一来,几个学子站起身,躬身道:“先生好一-”不过是负责给几个孩子开蒙,冷嘉实受皇帝一托,便应了,没想多少,眼下翻开三字经,便开始讲起来。
他早被皇上提醒过,太子是个难管的,叫他该打就打,不必客气,他自是不敢打太子,却也头疼太子若实在不服管教该如何。好在现下几人端端坐着读书,都很听话乖巧。“人之初,性本善。”
“苟不教,性乃迁。”
孩童的声音清脆,这其中,就属太子的嗓门儿最大,冷嘉实往底下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这一节课讲完,他微笑道:“课间休息片刻。”场面瞬间哄乱骚动起来,以太子为中心,开始团团围着逗乐起来。不只是谁提了句:“咱们来投壶吧!”
“好啊好啊。”
几人一窝蜂地又投壶去了,几人轮流来,赵绿打小是个不服输的,亏他技艺还真好,几轮下来,他投中的次数最多。“太子殿下可真厉害。”
“厉害什么?他作弊了!”
几人回头,却见说话的是一宗室子弟,名叫赵泽的,虽七岁,却比赵绿还要大一辈,细论起来,赵绿还得叫他皇叔。赵绿堪堪回头,上下扫视他几眼:“你凭什么说本太子作弊!”赵泽走上前来,指着底下的线,道:“你刚刚站的位置超出这条线了!”“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两人越凑越近,眼看着要打起来,三岁多的冷承岳连忙拉住太子,冷静道:“殿下,不必听他的,咱们请先生来主持公道。”赵绿却是个受不住这样质疑的,脾气一点就炸,当即拎着赵泽狠狠打了一拳上去。
赵泽虽比他大,却一点也打不过他,鼓着脸道:“我是你皇叔!你大胆!竞敢冒犯你皇叔!”
赵绿听了这话,更被惹恼了,干脆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狠狠打了几拳,把赵泽给打得鼻青脸肿的。
“做什么呢!”
这时有学童把冷先生请来了,冷嘉实见着这一幕,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裂开了。
“太子,放开他。”
赵绿不情不愿地把人放开,冷哼了一声。
赵泽从地上爬起来,一股鼻血顺着鼻孔就流出来了。冷嘉实脸色大变,连忙叫了几个学童过来搀扶他:“把他送回去。”他又转头看着一脸不服的赵绿,捏了捏眉心:“太子殿下,谁让你在学堂里打人的?”
赵绿道:“他说谎话污蔑本太子,本太子自然要教训他一番。”冷嘉实趁机教导他道:“他说不说谎的,你自可用言语分辩,分辩不了的,也可请我做主分辩,不管怎么说,动手就是不对,便罚你到屋檐下站上一个时辰,今日剩下的课不必再听了。”
赵绿气鼓鼓的,重重"哼"了一声,到底是没再驳先生的话,乖乖到屋檐下站着去了,冷嘉实松了口气,此子倒也不是完全冥顽不灵,假以时日,还是教得好的,哪有皇上说的那么坏。
殊不知第二日一早,他来到学堂,推门进课室的时候,门一开,头上突然砸下来一瓶墨汁,浇了他满头满脸,冷嘉实何曾这样不体面过,他可是进士出身!天下文人都喜欢且推崇的俊俏样貌!
此时一张黑脸。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墨,只见教室里几个孩童皆坐在自己座位上,憋着笑,尤其是那赵绿,憋得最厉害,冷嘉实如何不知这是他干的,当即气得不行。墨汁顺着往下流,弄脏了他月白色的衣襟。他深呼了几口气,压下火气来,伸手指着赵绿:“太子,你过来。”赵绿站起身,走过去,冷嘉实扯了他一把,把他扯到教室外面去,“你就在这儿等着,等你母后来接你,我这便派人去坤宁宫传信。”赵绿仍旧面不改色,冷冷哼了一声,至此才把自己昨日受的气给出完呢。过了一刻钟,皇后娘娘的尊驾被人拥着过来了,尹采绿一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