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药神阁的少年神医怕也要让她给拐走了!
钟离浩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儿子看,盯得双目发红,最后闭了闭眼,转身面向漆黑阴森的棺椁,深深体会到了牙齿咬碎了往肚子里咽的苦。时隔三十年,他又体会到了这样难以下咽的苦。该死的苗疆魔教,中原武林从未讨伐过他们,他们倒先在他颜面上来蹦哒了!
可在大功得成之前,他不得不忍,哪怕是忍得心肝肺腑都疼他也得忍着,否则二十多年的筹谋便都会付之东流。
他如今,只盼着大功尽快得成,届时,他定狠狠荡平了苗疆巫蛊之地!“莫哭了!”
灵堂内登时一静。
钟离浩负手而立,面色沉重,道:“魔教此番来势汹汹,奚容姑娘已身负重伤,若继续滞留外院,恐难周全。”
整个灵堂一时陷入寂静。
“唯有进入宗堂,方可调遣钟楼天字级暗卫与甲字级杀手为贴身侍卫,才能确保她人身万无一失。”
“可宗堂……只能钟离家人才可进入。
钟离雷神色一顿,明白了什么,侧目看一眼身侧的侄子,话语也跟着顿住。钟离浩转身看向楼外阴沉沉的天色,沉沉道:“择个良辰吉日,该备的聘礼一样不可少,该行的礼数半点不能缺,惊雨与奚容姑娘的婚事,须得早日定下才是。”
惊雨正在抽噎的声音一顿,登时抬起了头。他想说会不会太快了些,可观见父亲的脸色,霎时将话语吞了回去,什么也没说。
钟离浩见他神色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你不愿了?”惊雨摇头,低低道:“我会与阿芷说清楚,此乃只是为保全她安危的权宜之策。”
钟离浩闭了闭眼,不再言语,袖子一甩,转身出了灵堂。风吹过后山,钟楼屹立于云雾缭绕的群山之巅。钟离雪神色冷淡地进了偏殿,一眼望去,兰草鲜活地摇曳在窗台上。耳边不断回响着方才在窗外听到的言语一一她愿与他人成婚……心口莫名烦闷,可他并未表现在脸上,神色依旧平静无波。他想,他只是在烦闷,此前心中的猜想并未得到证实。可他不敢深思,如若当真得到了证实,那将会面临着什么。是杀父之仇,还是灭门之恨?
亦或是,只单单正邪不两立的敌我立场……自陇南截杀姬家少门主之后,他与剩余暗卫和杀手日夜兼程赶往塞外天山,但他到时姬家早已被八大派灭门,双毒圣手守门而死,岐门彻底被铲除,门内天山雪莲被孤鸣山与药神谷瓜分干净。
而他,没能手刃仇人,仇人便已死去。
他内心茫然,独自一人出走天山,碰见了奄奄一息的闪电。“哒哒哒……“爪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他迎声而望,当初那倒在雪地里快要死去的幼狼如今已长得威风凛凛。
他一言不发,并未理会跑过来的闪电,径直抽了剑,往钟楼后山走去。天空仍旧飘着连绵不绝的雨丝,一道道冰冷锋利的剑气自山崖之下横扫而起,深深钉进岩石峭壁中。
处暑连急忙飞跃而起,荡开老远,下一息,那剑气将他所在之地生生劈出一道深沟,碎石簌簌掉落。
他浑身抖了抖,仰头望向天色,沉沉叹了口气。谁又惹公子生气了?
下着雨呢,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