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回师门再求援。”柳月麟闻言点头道:“我也有此意。”
乔慧又道:“还有,如今不知各地官仓余粮如何,若灾情一直蔓延,开仓放粮,恐怕也…”
柳月麟疑惑:“这是何意,赈灾之事,他们的朝廷已在安排,我们调查清楚灾情源头,再解决那源头不就行了。”
乔家道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这灾情已蔓延到其他路,面积愈大,恐赈灾难度越高。若等十天八个月后各地粮食枯萎殆尽,朝廷开仓放粮大约也是力有不逮了。且朝廷发放的粮食一般也只能够支撑一二个月,富裕些的农户还好说,家中贫穷些的得了救济粮,大约会立刻带上粮食背井离乡,逃去粮食丰茂之处,届时流民四起,各地动荡,恐又会生变。”柳月麟渐渐皱眉,道:“那小慧你的意思是?”乔慧静顿片刻,道:“可能还是要施法降药降雨,先把土地救回来。”听她此言,柳月麟简直要跳起来:“你发烧了一天一夜还不够,还想再降雨?”
见友人恼怒,乔慧忙道:“不是不是,那两日都是应急。灾区扩大,若要降雨,自不能再用那应急的法子,我的想法是也没有什么法器可以装载一些上界的天河天江之水,再携带下凡以施雨。”
她清咳一声道:“上界的江河灵脉甚强,其水源都是无穷无尽的,稍微取用一些也没事罢,我先请示一下仙尊。或许就是我们玉宸台学宫中那条小溪里的水已然够用。”
她目光灼灼,似灯盏拨亮,火花机敏地闪着。柳月麟听她另有规划,这才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你可别又想着自己一个人扛,一个人穿州过县去降雨。”
在柳月麟的监督下,乔慧玉简上书表示了她想请天河之水的意愿,发回门中。写完,思索片刻,又补充一句,此旱灾我与月麟、谢非池师兄都认为与天山之事有关,还请师尊另派几位同门相助,谨呈,伏惟钧鉴。片刻,二人又换过便装,出门去看前几日布施了灵药雨水的田地如何。洛阳。
村镇乡土干涸,东都城内,洛阳城中,仍是歌舞升平。水、茶、酒,滚滚地在人的唇、人的臂、人的颈上淌过,飞流直下三千尺,水珠银烂。他懒得俯看地上的一切,只到昆仑行宫。
花团锦簇,牡丹从丛,如胭脂欲滴。红粉芳菲滔滔,与世隔绝,隔开了干旱饥谨。有一方浩渺的仙池开凿在前院。
昆仑在人间有几处行宫,洛阳,苏杭,南诏,昆仑山。因近几代昆仑子弟都少下凡间,几处行宫鲜有人至,一片斑斓幻光如水波融融,谢非池穿过,只见殿阁冷寂。虽灯火鲜明,一砖一瓦皆明净无尘,看得出时常有门客打理,但全无人气人情。
殿中宝鼎吐出五色的云气,流朱流碧。因此行宫是赏花台,颜色比雪山中的仙宫鲜艳得多。看来并非历代的昆仑之主都只爱严冷的雪白,抑或,远离天上仙宫,方稍稍一露天然本性。
已有人恭敬地退立一旁,等候他差遣。
谢非池并不想在此多加停留,只道:“行宫那一仙池的水,想办法抽干来,装入法器中。”
她那么犟,病过一场肯定还要再强撑着去降雨。各处水位下降,他便猜她又要有许多幼稚的、心软的借口,说江河已涸,不宜再引水降雨,唯有她亲自上阵,催动灵力来降水。
原本,他想帮她一起降雨。但今日放下尊严伺候她喝汤、渡她灵气,还被她撞一趣趄,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果然不能事事依她、事事帮她,她已然蹬鼻子上脸。
但他自然也不好由着她再耗干一身心力去凭空降雨,便返回行宫,命人将仙池中的水抽干,装起。
底下人心觉这命令奇怪,但不敢有异,只好听命行事。这一“仙池”说是仙,其实也是从人间引水而来,多了一重法力护持而已,并非真如上界天池般源源不尽。
仙池水干。
不知多少代之前的昆仑之主在凡间的一点情调,为了他后辈的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