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去问师姐。
天色转暗。
三人在乔慧家中商议一下午,白银珂见已夜降至,便起身道:“我还需回驿站中复信传书与寺卿,先行告退。今日感谢二位仙师提供线索。”她又向乔慧一抱拳,道:“还望乔姑娘注意身体,这两日姑娘降雨已甚缓甲区灾情,我代一干同僚谢过姑娘。”
乔慧有点胜意地道:“不用谢不用谢,我身体还好呀,旱情未解,我带来的灵药也还没用完,我还想多辗转几处。”柳月麟道:“你还多辗转几处?好好休息要紧!"她敲了敲乔慧脑袋。乔慧抱着头,佯装吃痛。
见这两个年轻人言笑,白银珂暗忖道,她们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初生之犊,新锻之剑,不知假以时日会如何?
太仓署的二三人远去。
白日悠悠而过。
乔慧吹了灯,仰躺在榻上。
乡间的床榻,第一日时柳月麟极睡不惯。乔慧见她辗转反侧,又强忍着不说自己失眠,便开口去问。
柳月麟有些心虚地眨眨眼,道:“我实在是睡不惯,要不我们去镇子上开一间客栈……
难得回到家中,乔慧自是想念家中枕席,但为免月麟误以为自己觉得她娇生惯养,只灵巧道:“好呀,我也沾沾月麟你的光在镇子上的客栈睡一天。睡过一夜客栈,今晚她便是睡在自己家中。床榻、枕席都与她熟稔,这一床枕被,似乎隔三岔五被人抱出去一晒,甫一陷入,一片温暖干燥的气息。理当一夜好眠,甜香。但无数的事,仍在乔慧心中回转。乡里,旱灾,天山,师门,师兄……渐地,她眼皮子打架,仿佛有千斤重,身上也觉昏昏沉沉、飘飘忽忽,就此睡过去天昏地暗,地久天长,不知睡了多久。
梦里,她种了一片谷子,不,不是一片,是成千上万片,数也数不清了,铺天盖地全是稻子、麦子。她站在那无尽的粮食中央,起初,那稻子谷子将她围着,后春去夏来,青青的谷秆抽条、渐高了,她乘着它们,麦浪翻滚,越过山岗、越过溪涧,穿梭于一片自然天地。在山顶,却有一双无形的手自云中降临,幽幽地将麦浪上的她托起,一节节的指骨变成天梯一座,她一下子站得老高,脱离了人间。她并不想站那么高,离了家、离了亲朋,只觉高处很孤独。但在高远云端,她放眼便可以俯瞰大地,四州八县,燃起一地又一地的天灾。她一下子从那雪白的天梯上跳下来,跃身到那灾祸之中,心想道,不能硬来,得朝窍门使劲再醒来,此身如置火中。
不是干旱天热,是她高烧了。
娘在她身旁坐着,见她醒来,忙道:“妮儿,好点没?"王春面有焦灼。床畔是一碗煎得浓浓的药。
竟有一条冰凉帕子系在她额间。乡间哪来的冰块,大约是月麟用了什么寒冰法术。
“你睡了快一天一夜了,“王春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忙将药碗端起,“快,趁热喝了。柳姑娘说你这是法力耗损太过,又淋了雨……唉,你这孩子,不听劝,人又犟。”
屋内只有娘一个,屋外却吵吵嚷嚷。有乡亲、有村长、有乡绅,受过她施雨的邻村乡民亦多,全由她爹和月麟接待着、挡着,不然探病的人一下子全涌进来,门槛都要踏破。
不止人,还有鸡鸭、猪牛,宽裕些的,抱了鸡、牵了猪来,鸡飞狗跳,小猪哼哼,黄羽的、芦花的、大白花的、两头乌的。柳月麟忍不住捂了鼻子道:“这些猪、鸡有味道,又吵吵闹闹的,各位乡亲快别把这些牲畜牵到院子里来,小慧生病呢。”乔慧猛一下将那碗药灌下去,不顾王春阻拦,来到门边:“我没事,大伙不用送鸡送猪过来,时景不易,五畜重要,不好因别人生病了就送了宰了吃了,我有法力,很快便能好。”
柳月麟回头见她竞还敢跑出来,道:“你还不快回去休息!”乔慧听了,却又摆摆手,迈出几步。
她来到院中,见她病着,乡里乡亲也不敢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