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走来,他慢悠悠翻开一页纸,眼皮都不抬一下,“如果是为了替他求解药,那么你可以走了。”南宫修凝望向高台上的人,忽地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祝贺公子夺回宗主之位,”他垂着头,拱手一字一句道:“若宗主不嫌弃,我南宫修愿誓死追随,不求回报。”
此言一出,谢长宴眼神微微一动,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哦?"他放下手中卷轴,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追随我?你有什么价值,倒说来听听。”
“我……若要论才识修为,臣都比不上宗主,"南宫修沉着声,道:“但如您开口,臣定万死不辞。”
“改口得倒挺快。“谢长宴复又低下眼去翻看那卷轴,良久的寂静后,见对方仍没有起来的意思,他冷笑了一声,道:“没记错的话,前不久你还与那曲凌飞称兄道弟,怎么,这么快就背叛他改投奔我了?”他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俯身以审判的目光注视跪在地上的人,“我最恨的便是如你这般背信弃义之人。”
“投奔宗主是我自幼起便肩负的使命,并无背信弃义一说,"南宫修语调沉稳,明知眼前之人随时有可能出手取自己性命,却仍无退缩之意,“如不能完成此重任,臣愿自戕于此。”
“把话说清楚,"谢长宴微微蹙眉,抬手掐住他下颌,“谁给你的使命,又是谁派你来的?”
“此事宗主约莫也不会信。"南宫修将那日之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曲凌飞被打成重伤后,强行破除金丹封印而造成的反噬也令取丹之人元气大损。偏偏那日仙界那玄德仙尊赶来护徒,一番僵持下,两方均伤得不轻。“当日你伤得过重,长官所留下的那枚灵丹头一回有了感应,"他停顿片刻,观察了对方反应后,才继续道:“不知宗主是否记得,遇到我那日,你们撞开了长官布下的结界。”
“那结界只有二位长官或其血脉才可打开,当时我便有所怀疑,只是……“说到此处,他苦涩一笑,“只是我万万不敢想,数年前被魔族掳走的人还能完好无损地活着。”
“所以你怀疑我是…“谢长宴顺着他的思路,却突然止住不说了。“从那时起,我没有一刻不在后悔,更没有过一夜好眠,"南宫修仰起头,眼眶已有些许湿润,“长官二人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养育之恩不敢忘怀,如今…如今他二老早已离世,我只求能把那份未尽的孝弥补在那孩子身上,可谁.…他说罢,竞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是我无能,若当年被抓走的人是我,您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更不会连爹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谢长宴默默听他说完,漆黑的眼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当年那场大战,妖界众兵的死,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亲手杀了自己的族人,他应当难过、自责,不是么?可为何眼下情绪却没有一点起伏。
“你不必同我说这些,"他垂眸,视线从对方身上扫过,拂袖回了高台,“更不必像现在这样跪着,我不需要弥补,也不想追查你的话究竞是真是假。”“您不信也罢,”南宫修仍未起身,而是双手捧上一粒药丸,道:“今日我服下此毒,解药只宗主您一人有,若日后我胆敢生出异心,立时毒发身亡。”谢长宴眉梢微挑,顿觉此人倒颇为有趣,于是接过那解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闭眼便要将那毒药放入口中。
蓦地,一阵阴风吹过,谢长宴稍一抬袖,刮起的风便将对方手中那粒药丸吹落在地。
“你想表忠心,倒也不必如此,"弹指间,那颗解药也已被掷出,他擦拭着手心,淡道:“若你日后敢造反,我也不会放你活到第二日。”“这……南宫修还欲再说,忽地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眼神顿时清明,“谢宗主应允,臣日后定将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大
“谢兄,你为何要……”
话未出口,一柄长剑穿过胸膛,曲凌飞看向那片殷红,满脸不可置信,似乎连身上的疼痛也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