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所害,不慎毁了容貌,听说你是医修,能否过来替我治上一治?”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你怎知我是医修?你…认识我么?”对方不做回答,她眉心向下压了压,正不知该不该上前时,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李姑娘不妨先回去,我来看看他生的什么病。”李今棠回头看去时,白衣少年已晃到了身旁,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巷子里的人,余光中却映着她的身影。
“你会治病吗?”
“你说呢?”
她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好道:“好罢,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谢长宴没有回答,直到眼角那一点鹅黄消失,才轻轻应了声“好”。“你又想让我做什么?"巷子里抱着头的人极缓慢地转过身来,眼神呆滞无神,甚至不像是活人的眼。
少年居高临下地脾睨着他,黑不见底的眸中晃出一钩冷月,“面具摘了,给我滚过来。”
“果然骗不过你,也怪这里的人太无能,这么拙劣的面具也好意思拿出来卖,"面具被揉皱了卸下来,露出田衡的脸。他颇为惋惜地叹口气:“刚才只差一点,我就能拿到解药了。”
他脸上蓦地浮现出狰狞而又狡黠的笑:“谢公子,你说,我如果拿她来作为要挟,你会把解药给我的对吧?”
谢长宴眼睫轻抬,眼中杀意一晃而过,旋即又恢复成一片宁静无波的湖面。他淡淡一笑:“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他在田衡满是怒气却又不敢发作的眼神中走近,讥笑道:“你对那吕乘风还真是忠心耿耿,蠢狗我见过不少,如你这般的还真不多了。”“他?"田衡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你也听到了,他独吞了属于我的东西不说,还…我又怎么还能再回去?”
谢长宴不动声色:“一个戏子的话你也信?”“你不明白,"田衡面上笑容越发苦涩,“他本是要将我赶走的,只因我太过痴傻,将他认作了救命恩人,对他死心塌地忠心不改,可结果呢?我竞听了一个盗贼的话,去……去掘了真正恩人的坟…”“别装了,"田衡骤然从臂弯间抬起头,少年唇角噙一线讥笑,毫不客气地点破了真相:“你只是为那些本该属于你的灵丹惋惜吧?”“你……“田衡满目震惊,摇晃着身子便欲起身。下一瞬,有什么金色的东西晃进眼中,他脸色十分痛苦地扭成一团,随即认命般地垂头坐了下去。谢长宴慢条斯理地松开手,金光随着指缝蔓延开,最后消散在掌心之中。“去找一处安身之所,"他侧过目,离开前冷着脸垂下手,从手心扔下一枚药丸,骨碌碌滚到了一双膝盖前,“吃了它,可保你七日内不受噬魂丹折磨。话说得很明白,只给他七日时间。
腰间有东西在晃动,谢长宴斜目看去,手指不动声色地在那块躁动的玄玉上按了一按。
这地方果然没来错……他抬起眸,瞳孔中映出一个鹅黄色身影。“谢安,你回来啦?”
李今棠从石凳上站起身,小步朝他奔来,“那个人……没有对你做什么罢?你治好他了吗?”
全然没料到她会留在这里,谢长宴眼睫轻颤,自动忽略了那两个问题,“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呀。”
“等我?"他眉尖若有所思地凝起,眼底却微不可察地浮起一丝亮光。“方才那人看上去不大对劲,"李今棠忽然靠近过来,放低了声音,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我担心他会使诡计对你不利嘛,我等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眼看着走了这么远了,她要抱到底的“大腿"可不能出事,还指望着靠他回家呢。
“他能使什么诡计?"谢长宴面无波澜地从她旁侧绕过,眼底那一点雀跃转瞬即逝,“你又能帮什么忙?打得过他么?”“打不过就跑呀,"李今棠理所当然地答,“谢安,适当的示弱也没什么,只要能自保,委屈一时又有什么关系呢……”一脚踏进客栈中,她话头一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