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逃跑未遂的田衡?众人往四下里一看,每隔几步便有一处隐藏在地底下的沼泽,若不是碰到了他,保不齐他们当中也会有人不慎掉下去。空气中一阵短暂的沉默,曲凌飞皱着眉张了张口,道:“把他拉上来吧。”尾调上扬,显是在征求其余人的意见。
“曲道友不嫌脏的话,“谢长宴笑了笑,退到一旁去,“随意。”片刻后,在泥沼漫过田衡鼻梁时,南宫修不情不愿地跟着曲凌飞上前,一左一右地拽住了田衡胳膊,想将其拉出。
不料对方叫声更为惨烈:“我的手,手断了”“师兄,他的肩膀。"秋雁眼睛一亮,连忙提醒道。果见一根生了刺的藤条结结实实地缠在田衡两只胳膊处,将他牢牢困在了沼泽之中。两人试着伸手去拉扯,却无甚效果。秋雁往腰间摸去,心底却一凉一-方才在船上时,她的剑就被巨蟒给卷下湖去了。
曲凌飞抽空回了下头,无奈道:“谢兄,可否借你的剑一用?”谢长宴眉尖轻轻蹙了蹙,仍是保持方才的姿势无动于衷。谁会想让自己的剑染上这种脏东西?
“我来试试。"李今棠拔出短匕握在手中,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旁边剑光一闪,紧跟着咔咔两声。她懵懵地回头看去,待瞧清楚时,那柄剑已回到了少年腰间,而缠在田衡两只胳膊上的藤条也应声断开。田衡半截身子刚被拉出泥沼,蓦地地下一震,四面八方的沼泽汇到一块去,藤条犹如蛛网般探出,将他们结结实实地笼罩在了其中。周围的一切声响似乎都消失在耳畔。
那阵昏暗持续了不知有多久,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忽有一束不知从何处射出光透了进来,隔着眼皮,她感受到了一丝炽热。耳边是恋恋窣窣的嘈杂声,与树叶摇动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李今棠掀开眼帘,还不太适应一下子恢复光亮的世界,她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坐直了身子,视线匆忙从四周扫过。奇怪,他们刚才是到了沼泽底下吗?
可是这里怎么还会有阳光?
她有股不好的预感一-是不是这个地方的所有沼泽都不简单?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急忙伸手想捡起掉在不远处的刀子,便听见一熟悉的声音响起:“阿棠,你终于醒了。”李今棠心头紧绷着的弦逐渐放松下来,她抬头看了看站在周围的几人,忙拍拍衣摆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话语中带了些歉意:“我睡了很久吗?是不是耽误大家赶路了?”
“那倒没有,“秋雁又在她肩上一拍,笑道:“你呀,就是太紧张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看见大家都好端端地聚在一起,她轻松地笑了笑,又听南宫修说道:“咱们运气好,误打误撞还走对了路,这儿离徽都已相距不远。”李今棠微微睁大眼,惊喜中夹杂着些许难以置信一一竞这般快就走到了?不过从她初次来到这个地方,一直到今日,掐指算算也已过了几个月,说短却也不算短了。
“从这里出去后,我是不是就能回家了?"她轻轻拍了拍许久没开过口的命书,轻声问道。
命书拍拍胸脯保证:“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放心,肯定能让你回家。”这一路都顺利得透露着古怪,只途中偶尔窜出一两只修为极低的妖物,也都被他们一一解决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丝丝光亮,空气中满是草木散发出的淡淡香气,一切都平和得有些诡异。
他们当中也没人说话,仿佛每个人都在奋力赶路,一心只想快些拿到密钥,然后离开。
又走了一段,眼前是一座连绵陡峭的山峰。李今棠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停下脚步,没忍住喊了一句:“曲大哥……”众人纷纷停下来朝她投去视线,她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哪儿不对劲了?顺利得很呐,“秋雁抢过话头,笑着打趣她:“阿棠,我就说你太紧张了,马上就能离开这了,你不开心吗?”“我自然是开心的,可是……
可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