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才知道,那天她和蒋彭华离开之后,楚青岭跪在祠堂前,被楚东扬硬生生地抽了二十鞭子,衣服都抽烂了,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只能趴着睡觉。
据家里的佣人描述,现状可惨烈了,陈素云拦着不让打,被楚东扬呵斥着再哭就滚出楚家。
蒋琦鸢知道之后,立刻跑到了楚家,跌跌撞撞地直奔楚青岭的房间,看到他后背上的伤口,她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楚青岭往里挪了挪,让她坐在床上,抬手给她抹了抹眼泪,温柔地说:“不哭,不疼了。”
蒋琦鸢一边吸鼻子,一边想抬手碰一碰他,但又怕给他碰疼了,“都怪我,青岭哥哥。”
楚青岭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攥住她的小手,“阿鸢,我真的不疼了,我也不觉得委屈,不觉得冤枉。昨天挨鞭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样也好,我至少得拿出态度来,我得告诉你爸爸,我有照顾好你的决心。”他吸了一口冷气,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等你成年之后,我就上门提亲好不好?”
其实这是他头一次这么直白地戳穿两人的共识。他一向都是克制的,可昨天挨鞭子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琢磨,蒋彭华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他拿出步步紧逼的态度,可能就是在给女儿的未来铺路。这件事,既然他能想清楚,那父亲和爷爷也一定能想明白,所以昨天那二十鞭子才鞭鞭用力,刻进了他的骨肉里。
既然双方家长都已经暗戳戳地达成了共识,那他自然要问问蒋琦鸢的态度。蒋琦鸢果然没让他失望,小姑娘点头如捣蒜,窝在他的肩窝里,闷闷地说:“那我过完生日你就要说。”
她想了两秒又特别跋扈地补充:“过完生日的第二天,你就要说。”楚青岭听到她这句话,觉得背上那点伤也不算什么了,他的心像是被她的热情灌满,灌得饱胀。
他故意捏住她的鼻子,逗她说:“我的阿鸢就这么着急嫁给我吗?”蒋琦鸢在他的胳膊上轻推了一下,“讨厌死了。”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到了窗外。
站在窗外听到全部对话的楚易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他的后槽牙几乎快要咬烂。男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内心的不公、愤懑、嫉妒在无线滋生,他的嘴角露出一个阴恻的笑容,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有些疹人。蒋琦鸢既然被他亲过了,那就只能是他的未婚妻。他不择手段也要抢过来,他倒是要看看,楚青岭这个只会画画的怂包有什么本事和他争。
男人一直在矗立在院子内的假山前,听着潺潺流水伴着屋里的刺耳的吵闹声,他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按下打火机,青橙的火苗在黑夜中亮了起来。
他猛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任由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经。楚易则不记得那晚上自己抽了几支烟,反正守到最后,看到蒋琦鸢乖乖地推开门出来了,临出门之前,她跟楚青岭说等明天她过来继续帮他涂药、换药。楚易则眯了眯眼,把烟碾灭。
他只要一想到刚刚他们在卧室里,蒋琦鸢那双小手落在楚青岭的后背上,帮他涂药的时候,他就嫉妒得发疯,想掐死自己的亲弟弟。蒋琦鸢把门关上,一转身,就看到假山前立了一个人影,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楚易则之后,蒋琦鸢路过他的时候,轻轻喊了声"易则哥哥"就想溜,却被男人叫了回来。
楚易则半挡在她的身前,端详着她的唇畔,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唇水润光泽,应该是因为涂了唇膏。这就说明,刚刚在室内,她和楚青岭没有接吻。他的视线往下,又落在了她的衣服上,衣服也是整洁的,衬衫的纽扣都系得整整齐齐。
蒋琦鸢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那感觉就像是黑夜中一匹狼在注视着自己。她紧张地攥住衣摆,“有什么事吗,易则哥哥?”楚易则看到她的小动作,无奈地笑了笑,“你就这么怕我?”以后还怎么做他老婆?
蒋琦鸢狐疑地抬眸,没吭声,就是紧紧地盯着他。其实她可是太想吐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