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并未落在她们身上。
倒也寻到了那中人,可才短短几天,他就立即翻脸不认人。远远望见她们的身影,掉头就跑,不仅躲在间茶舍里头避而不见,还命茶馆小厮拿着棍棒出来撵人,眼见她们不走,就拿出客人喝剩下的茶水,一泼而下丁翠薇一人挡在前头,孔春只泅湿了些裙摆,而她自己则浑身湿透,犹如个落汤鸡般。
又被那几个小厮一顿推操,齐齐跌落在地。孔春自小到大都没见过如此阵仗,更是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帷帽下两只眼睛已哭得已肿成了核桃。
“呜鸣,薇娘,那银钱我们要不回来的,算了,咱不要了…”丁翠薇抬手擦擦脸上茶水,满脸坚毅。
“都是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凭何不要?”
可那中人是个老奸巨猾的,瞧今日这阵仗,或许堵不到人,丁翠薇一来不想在此处白耽误功夫,二来也担心孔春有个什么闪失……正想着是否要改天再同那中人算账时,婢女珍儿回来了。
也是哭着回来的。
看见二人被欺辱至此,哭得就更厉害了,珍儿伸手将二人从地上先后拉起来,然后掐着手帕给孔春上下拍灰。
“呜呜呜……小姐,薇娘,都是奴婢不好,米粮铺那头也出了岔子。”“原定的是巳时二刻去取面粉,可院中事务太多,奴婢就耽搁了一两刻钟,方才去时,那掌柜的竞就不让奴婢取货了,鸣呜鸣呜?‖
什么?
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丁翠薇气得满面胀红,暂且抛下此处,急晃晃又往那间米粮铺赶,气得同那掌柜理论。
“我们交了订钱,在你这定了五斤面粉,不过才晚了两刻钟,凭何就不让取了?”
那掌柜的见她这副浑身湿透的倒霉模样,愈发不耐烦搭理她,没好气说了尸□。
“………明日再来取呗。”
“今日肃国公府临时设宴,他家老主母要给宾客准备长寿面,面粉正好缺了五斤,便暂且用你定的货挪用了。”
其实丁翠薇今日也不着急用面粉,可她委实被掌柜的姿态气到了,这话轻飘飘的,好像合该就是如此。
甚至有几分她这么个贫贱百姓的东西,能够被那些世家勋贵挪用,不仅不该心生怨怼,甚至应该觉得荣幸的意味。
若是放在平日,丁翠薇也就算了,可今天接连碰壁,她那股犟性也被激起来了。
她浑身绷紧,双眼发红盯着那掌柜,逐字逐句斩钉截铁道,“那五斤面粉,我现在,此时此刻,就要。”
那掌柜的听出她语气中的迥异,不得不带了些无奈的语气再次说道。“你这小娘子,生得倒是几分好颜色,却怎是个听不懂人话的?我都说了今日没有,让你明日再来。”
“明日再多赠你二两,好了吧?!”
丁翠薇沉着眼,坚持道,
“我现在就要。”
这次掌柜气得瞪圆了眼,“你莫不是吃错了药?又没说不给你,区区五斤面粉有什么好在这儿较真的?耽误了肃国公府的宴请,你担待得起…”这话还没说完,掌柜就就见她像只敏捷的猎豹般,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起堆放在角落的那袋面粉,撒开丫子就跑!她这举动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店中的所有伙计,包括姗姗来迟的孔春与阿珍…尽数呆愣住了。
几息之后,店中传来掌柜气急败坏的尖锐声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追!”
此举确很莽撞。
也很荒谬。
可或许是心里积压了太多因至亲去世的悲伤,又或是因接连碰壁而生了怨怼;
亦或是因在首辅府嫡女的真实身份,与现实憋屈生活的双层重压…总之在那瞬间,丁翠薇的心态已扭曲到极致,导致行为也相应变了形。那袋面粉不过三五斤,于她来说并不算重,很轻易就抗在了肩上,可她并不知拿这袋面粉怎么办,也没闹清楚现在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