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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2 / 3)

话了,忙不迭道:“不过既然是少爷的安排,姑娘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必顾忌太多。”说罢,砚山行了个礼,匆匆告退。

宋云谣坐在原地,怔忡片刻,垂眸掩下情绪,默默坐回桌前,埋头书山卷海之中。

傍晚时候,沈不器终于现身。

提审虽没花多少功夫,可路长史总算寻到空挡,非要设宴请他喝酒,他将将脱身,方才赶回正堂。

宋云谣挂心今日提审的结果,忙上前询问,却见他微露倦色,凑近些,身上还能嗅到淡淡酒气。

沈不器坐在交椅中,喝了半盏茶,将提审的情况细细道来。丁虎子承认翻供是自作主张,有沈不器从中斡旋,只多领了十个板子。至于金兰、牛三妹,审问的内容同此前大差不差,并无多少进展。一来,证据太少,卷宗、证人等还得从广信调来。二来,他估摸着卫卓与他一样,功夫都在私下,不会放在明面上。

得知局面仍在僵持,宋云谣稍微松了口气,眉宇间却仍旧难掩忧虑。他宽慰道:“卫卓为人清白正派,至少不必担心他背后使手段,莫要太过忧虑。”

宋云谣抿唇点点头。

说罢,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想起砚山白日的话,宋云谣有些不自在,不大想与他共处书房,她盘算着借几本卷宗回屋中看,在腹中斟酌说辞。

而沈不器有些醉了。他斜倚在交椅中,一只手臂支着额角,隔着昏黄烛光,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像守着什么似的,一动也不动。他自觉素日也算个沉得住气的,偏方才宴上如踏丝走弦,心悬在半空里没个着落。

而此时,不过与她默然对坐,竞似船归港、锚沉底,五脏六腑都落到了实处,安心下来。

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清瘦的侧脸、低垂的眉眼,还有不知何时染上墨迹的袖囗。

都说灯下观美人,他想,这话是有些道理的。也不知是烛火朦胧,还是他醉眼朦胧,她在他眼中好似被镀了层光晕,只静静坐在那里,都叫他心中怦然。只见她抬眸看向他,唇瓣轻启,道:“时辰不早,便不叨扰大人休息了。不知可否借大人几册案卷一看,明日我定原样奉还。”似乎怕他不答应,她话中带了几分恳求:“时间紧迫,不知何时就要会审,只能私下多花些功夫,还望大人成全。”“若能早些寻到眉目,早些了结官司,大人也不必…”她顿了顿,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不必再为这案子烦忧。”沈不器望着她,眸光渐渐黯淡。

半响,他勉强勾起一丝笑意,点头,“好。”之后几日,二人忙碌起来。

得沈不器相助,宋云谣扑身浩如烟海的卷宗中,试图从中摸寻到哪怕只言片语的情理、法例,能为兰姨的杀夫案辩驳一二。可是看得越多,她心就越沉,近百本卷宗中,能从杀夫案中保全性命的案子,从未有之。

她逐渐明白,她的对手并非古板严正、死咬不放的卫卓,而是立朝百年来,女子杀夫罪可当诛的铁律。

这事实好像千钧重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可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那绝望竞如一点火星燎过荒野,倏地燃起她的狠劲。她知道,再没有别的退路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平静下来,整日埋首在书堆里。她头一回接触这些,时有不解之处,连案状如何写都说不清。好在沈不器就在旁边,援引经传、旁征博引,将案卷律条一页页捻开了讲与她听。就这样,沈不器白日在前衙忙公务,傍晚回到院子,宋云谣便捧着她白日记下的疑问与难处一一请教。

她思路敏捷刁钻,时常问出惊人之语,有时沈不器都被问得一愣。二人各站立场,一个出招犀利,一个承应圆融,你来我往,到最后不似请教,到更像是公堂上辩驳争论。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初的卷宗与一干证人、证物已然抵达定阳县衙。眼看就要会审,宋云谣面上不见急色,可夜里愈发难眠。又是一夜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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