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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2 / 3)

少妇,将他哄得不知所以,一步步诱骗到了此处。”

她自嘲一笑,“一个软弱好色的劫匪,一个心狠手辣的婊|子。你说,到底谁才是恶人?”

宋云谣沉默良久,没有作答。

她低声反问,“为什么要告诉我?”

刘巧娘喃喃道,“我不知道。”

天色渐晚,山风越发肆虐,二人的发丝在颈间交缠。“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软硬兼施、步步紧逼,一心利用你。我不是什么好人,心眼多心肠硬,做事不择手段。你不一样,你心软。你瞧不上我,不喜劝我,我都明白。”

宋云谣低头,只能看见她微微歪扭的鼻梁一-她听巧娘说过,这是她许多年前留下的伤。

那时她还未出嫁,得刘父首肯,终于接管下刘家一处铺子。十几岁的年纪,还学不会收敛锋芒,办事难免激进张扬了些,不慎抢了一位叔伯的生意。那叔伯前来兴师问罪,继母在旁煽风点火,刘父怒不可遏,抬手朝她砸了个茶盏。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避开,可她站在原地,不偏不倚受了那一击,满脸是血地跪爬到刘父脚边,仍旁人如何拖拽都不松手,只一个劲儿声泪俱下地认错。自那以后,刘父心心中有愧,又拨了两个铺子给她练手。头一回听她说此事时宋云谣就在想,利用起自己都毫不手软,难怪她能从尽是男人的商场中杀出名堂。

“一一看,我俩明明南辕北辙,可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有些事只有你能明白。"她平静地嘲弄,“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在你面前就是一滩烂泥罢。往后再如何,也不会比那时更糟了。”

宋云谣指尖微颤,一种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别这么说自己。”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刘巧娘笑了一声,“用身体诱骗男人也好,将马车推下山崖也好,哪一件堪称君子所为?”

她顿了顿,“可这世道,做小人的未必是假君子,做君子的也多得是真小人。说我罔顾法纪也好、剽悍阴狠也罢,我只想活下去,何错之有?外头那些个道貌岸然之辈,扒了那身光鲜的人皮,兴许比我还丑,该死的是他们,绝不是我!”

刘巧娘强压情绪,几乎咬牙说到最后,宋云谣震在原地,在她的咒骂声中竞生出快意。

是啊,凭什么该死的是她?

王攀作恶多端,陈茂良手里也不干净,就算他们三人赤条条去了幽冥地府,受那十殿阎罗审判,受诛心刑、堕畜生道的,也轮不到她!胸中好似有热血激荡,宋云谣微不可察地发抖,声音艰涩,“那你可曾……后悔过?″

“没有。“她近乎斩钉截铁道,“我怕过,恨过,午夜梦回为他哭过,可我从没有后悔过。”

刘巧娘直起身,深深望进宋云谣眼中。

“落子无悔。”

天边最后一点余晖落下时,衙吏们在山坳茂林中找到马尸,马匹早被野兽啃食殆尽,只剩一具骨架。循着踪迹,终于找到支离破碎的马车残片,以及其下那具臭气熏天的尸体。

赶到山下,刘巧娘平静地指认了尸体,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一行人各自散去。

回程已天黑,瞧见尸体的死状,众人都失了话闲的兴致,在摇晃的车厢里闭目养神。

将刘巧娘送到灵山下,倪管事提着灯笼拄着拐,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透过车帘缝隙,望见刘巧娘小跑着扶住倪管事,嘴里抱怨个不停,宋云谣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

林锦程目睹全程,忍不住开口,“多亏有倪管事在,刘夫人也好有个慰藉。”

马车向静雪庵驶去,宋云谣放下车帘,轻声感叹,“还有箐箐、诱英,巧娘并非孤家寡人。”

林锦程停顿片刻,忽然道,“不是还有你?”眼前一片昏暗,唯有窗外风灯隐隐投下光影,忽明忽暗中,林锦程看见她眉眼一弯,朝他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嗯,还有我。”

车厢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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