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偏偏末尾状似无意地添了一句,不知她名字是哪个“云”哪个"谣",写在纸上实在失礼,若是写错了,还望她莫要怪罪。盯着那句话,宋云谣不禁怔然。
原来那样妥帖周全的人,为了弄清她的名姓,也会做出这样拐弯抹角、并不高明的试探么?
即便再如何告诫自己莫要多想,她仍是不由得心弦微动。良夜寂静,她提笔舔墨,笔尖悬在纸上,凝滞半响,终于落下。她洋洋洒洒写完正事,最后落款三字。
一一宋云谣。
翌日,她刚洗漱完毕,砚山便敲了门,前来取信。许是天凉,砚山注意到她被井水刺得发红的手,顺口问了句,不知她如今右手上伤势如何。
宋云谣没多想,只道并无大碍,不过近来在用法真的新药,旧疤褪去、长出新皮,手心微微有些刺痛,拿筷握笔颇为不便,只能靠左手了。砚山了然点头,笑道,“还好宋姑娘还有个左手写字的高招,不然就误事了。”
宋云谣笑笑,二人寒暄几句,砚山先行告辞。甫一转过身,砚山脸上的笑一收,快步往静雪庵外走去。寺庙大门外停着一匹高头大马,护卫自松阳打马而来,奔波一夜,此时正坐在树下打盹。
砚山将他叫醒,把信递过去,“问过了,宋姑娘这信就是用左手写的。”他好奇道,“不过,主子问这个干嘛?”
护卫将信收好,打个哈欠,“砚山哥,你问我,我问谁去?”说罢,护卫翻身上马,同他一扬下巴,快马加鞭扬长而去。砚山吃了一嘴的灰,站在原地呸呸两声,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就为问一句信是不是左手写的,特意派人前来送口信……主子对着宋姑娘,当真是前所未见的上心!
砚山暗自咋舌,一转身,竞直直撞上林锦程。只见他双臂抱胸,眼神狐疑,将砚山上下打量几眼,又望了望土路尽头扬起的沙尘。
“四少爷,您何时来的?"砚山声音发虚。“呵。“林锦程轻哼一声,“才一天不见,就巴巴写信过来,奔马都快累死了。”
“瞧您说的,也就一夜的路,不至于不至于……”砚山尴尬一笑,林锦程却懒得再与他废话,兀自往山下走去。难得见他大清早出门,砚山顺口问了句要去何处,林锦程翻个白眼,连骂人都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