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他搓搓掌心,“宋娘子可否替我贾某在沈公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宋云谣一愣,这话听着她浑身不舒服,藏在帷帽背后,她不禁轻轻皱了皱鼻子。
“贾掌柜真是高看我了,我与他不过是主顾关系,连他大名都不晓得,何来这么大面子?
“何况沈公子不过来定阳县游玩小住,总有一日要回家中去,难道还能日日光顾书坊生意不成,就算美言了又有何用?”她说得轻言细语,直晃晃拒绝的话却让人挑不出错处,贾掌柜何等的人精,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并不作恼。
“宋娘子,这你可就想岔了。”
他收起画卷,将桌上茶点推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若是为了这眼前生意,我又何必兴师动众、劳您大驾?这世道,兜里银子多了,反倒叫人惦记。若真得罪哪位神仙,再多钱财也不过粪土,哪里抵得上衙门里贵人半句话金贵?你说,可是这个道理?”“衙门”二字一出,有如响雷瞬间在她耳畔炸开,宋云谣顿时警觉。“贾掌柜说得在理。"她喉咙忽然有些干痒,低头抿了口茶,“可这与那沈公子什么关系?”
“这沈公子的家世,我确实不知。可他那位林家表哥,可是大有来头。”贾掌柜眯起眼睛,露出几分精明模样。
“据我打听,那浙江都指挥使司里,就有位姓林的金事。"他暗示道,“那林大人家中有个妹子,早些年高嫁去京城,你再看沈公子那口官话,家里指不定就是四、五品的京官!”
怕她不信,贾掌柜压低声音:“旁的不说,就看沈公子那通身气度,哪是寻常富贵人家堆银子就能养出来的?家里指不定有多少顶乌纱帽呢。”四、五品的京官……
宋云谣有些发怔。她虽想过沈三郎定是出身优渥富足的书香门第,可四、五品的京官……就连话本子里都少见。
贾掌柜的声音犹在耳边喋喋不休劝说道。
“这样的世家子,只怕几十年难得见一回,宋娘子你近水楼台……咳咳,你与沈公子相识,更要好生打交道…
心绪只恍惚片刻,她便定下神来,微微笑道:“多谢贾掌柜指点,我会看着办的。”
出了书坊,远远看见前街停着来时那乘马车,宋云谣往人群中一避,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将方才在书坊里的种种暂且抛之脑后,宋云谣循着记忆,一路往城西当铺找去。
据刘巧娘所说,这当铺在定阳县开了几十年,声誉极佳,东家从前与她有些私交,取来钥匙并非难事。
宋云谣头一回来这当铺,压下心中隐隐的忐忑,给那掌柜说明暗号,又递去一个不起眼的荷包。
那寡言的掌柜打开荷包,心领神会,从里间取了个小木盒,递给了她。宋云谣收好盒子,心下一松,匆匆往外走去,却迎面撞上一个瘦弱矮小、模样寻常的少女。
那姑娘埋头便往当铺里冲,顿时将她撞倒在地,藏在袖中的盒子也滚落到脚边。
那姑娘满脸歉意,一面将她扶起,一面对她连连鞠躬。宋云谣顾不及旁的,眼疾手快地将盒子捡了回来,刚要离开,衣袖却被人死死拽住。转头看去,却见那姑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她与盒子之间不断移动。
宋云谣心下一动,"你………
不等她说完,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又重又急的脚步声,一个膘肥体壮的婆子冲进当铺,一把抓住那瘦小姑娘的肩膀,将她扯出当铺,用力撕扯她手中的布袋子。
“交出来一一拿了什么,交出来!“那姑娘拼命挣扎,婆子伸手便给了她一拳头,凶神恶煞道,“家贼难防,一早我就看你不顺眼了!成日鬼鬼祟祟的!那姑娘憋得满脸通红,嘴里嗯嗯呀呀哼个不停,却说不成完整字句,宋云谣这才发现,这姑娘居然是个哑的。
争执间,那婆子从她手里撕下布袋子,袋口朝下,倒出个巴掌大的布包。似乎笃定了那布包里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