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是察觉自己语气有些严肃,他顿了顿,又温言劝慰:“再翻过前头那座山,便到镇上了,苏姑娘再坚持一二。”
宋云谣点头应是,看了眼身后的那条大溪,心脏一阵狂跳。
要赌一把吗?
说罢,沈三已经转身向前,宋云谣仍站在原地,频频向溪流下的幽林中张望。
梅雨近半月,水位上升,水流汹涌浑浊,白沫飞溅,其中暗石无数。
若当真落了水,还没被冲下桐江,恐怕就要摔个头破血流了。
踌躇间,前面忽然传来一道粗重的男声,朝他们大喊。
“站住——”
宋云谣回神望去,却见沈三面前站了三个黑衣汉子,手提斧镐,一脸凶相。他们不知从何处钻出,抱胸站作一排,挡住去路。
沈三警惕后退,站到宋云谣身前,将她牢牢挡在背后,平声道:“几位壮士,不知有何贵干?”
那三人甩着手里的铁斧镐头,步步紧逼,口中笑道:“你二人不巧,过了爷爷的路,交了税钱再走吧!”
“却不知是何税?”
沈三姿态冷静、不卑不亢,宋云谣却看见他偷偷将手摸向了别在后腰的短刀。
“什么税?睁开你的驴眼看看,上头是朝廷的矿场,交的自然是朝廷的税!”
“过山路还要交税,闻所未闻。”沈不器轻讽一声,又问,“敢问壮士姓甚名谁,可是朝廷的人?”
“朝廷?爷爷我自然是朝廷的人。”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上前,瞧见了宋云谣的模样,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淫邪之色,领头那人笑道:“我竟不知,还是对野鸳鸯!”
“怎么,镇上还不够你住的,要将小娘子带到山里来快活?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宋云谣只觉沈三目光一凛,周遭都凌冽几分。
“行了,废话少说,快把税钱交出来!”
只见沈三从腰侧解了荷包,抬手掷了过去。
领头那壮汉接过,在手里掂量掂量,递给旁边瘦猴儿一样的男人。瘦猴儿数了数里头碎银、铜钱,眼睛一转,在壮汉耳畔轻轻说了什么。
“啧。”那壮汉眯眯眼,“几个铜子就想把爷爷打发了,这位公子未免小气,我可听说,你那日去镇上花了有十两纹银都不止啊。”
宋云谣听出端倪,这帮人只怕之前就盯上沈三,眼下不知偶遇还是跟踪,总归要乘机敲上一笔。
而沈三神情淡漠,冷冷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
“敢诓老子……”壮汉眉毛一竖,瘦猴儿抢话道:“既然身上没有,你就下山取呗!”
“只是要将这女人留下,何时钱……税钱到了,你再把她带走!”其中一个盯了宋云谣许久的男人接话道。
沈三彻底冷下眸子,微微侧身,手彻底握住刀柄。
而那壮汉看出端倪,目光射向沈三藏在身后的手,厉呵一声:“敢和老子耍心眼!给我上!”
话音未落,三人猛然举起铁斧、镐头扑来,沈不器抽出短刀,拽住宋云谣腕子侧身一避,将将躲开迎面砸下的铁斧,反身将短刀刺向那壮汉的后背!
壮汉痛呼一声,沈三方才拔出刀,另外两人已然扑了过来,他狼狈躲闪,寻机将宋云谣推了出去。
“快跑!”
沈三只留下这句话,持刀便与三人扭打起来。宋云谣被推了个踉跄,心中惊恐万分,下意识拔腿就要往前逃跑!
可身后刀斧相接、铮鸣声声不断,她仓惶转身,却见他以一敌三,手里不过一把短刀,只能勉力抵抗。
宋云谣心中挣扎,咬紧下唇,四下梭巡几眼,热血上涌,不知哪儿来的气力,抱起路边一块滚石就冲了上前!
四人扭打在一起,宋云谣趁其不备,将滚石狠狠砸向那瘦猴儿的后背,瘦猴儿遽然受击,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而沈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