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些。
贺庭州没再说话。
夜渐渐深了。
两人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可能是今天数次提到义父的缘故,夜里雁翎迷迷糊糊中,好像在做梦。梦里义父还很年轻,正双眉紧蹙,盯着床上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两颊通红,像是在发烧。雁翎心心里有种很奇怪的笃定,那个女孩是小时候的她。“还没醒过来吗?”
“嗯,小小年纪,就经历那种惨事,肯定是受了很大的惊吓。”画面一转,是年幼的她懵懵懂懂睁开眼睛,面对义父的询问,一问三不知。姓名、来历、父母,什么都不知道了。
年轻的义父叹一口气:“算了,不记得也好,重新开始就是。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至于名字.……
他视线微移,落在腰间的雁翎刀上。
刀身狭长挺直,刀鞘精致。
义父沉吟:“就叫雁翎吧。”
这些过往,雁翎长大后曾从旁人口中听到过,但是如临其境般地梦到,却还是生平头一遭。
而且梦境中的年幼的她脖颈中竟挂着一个小小的双鱼玉佩。赫然正是秦贺两家的定亲信物。
雁翎身子一颤,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进来,隔着床幔朦朦胧胧洒进床帐中。雁翎按了按眉心,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雁翎这次生病,虽早早脱离了生命安全,但是身上症状连绵数日才真正痊煎。
在此期间,她没再提起那日的请求,仿佛那晚只是她头脑的一时发昏。而贺庭州却早出晚归,日渐忙碌起来。
上个月,皇帝在朝堂上晕倒,之后身体便大不如前。他素来宠爱费皇后所生的三皇子,有心易储,本还想慢慢布局谋划,但自知身体不行,怕不久于人世,又经不住费皇后时常在身边啼哭,就加快了动作。历来公主大婚,从下旨到筹办,再到正式成婚,都要半年甚至一年之久。而南康公主却是不到半年就要出降了。
南康公主很是不服,忍不住私下对母亲抱怨:“这根本就不够准备的。”“糊涂!"费皇后极为少见的斥责女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再争这些。又给你增添了一千户的封邑还嫌不够?你看看所有公主里,有谁比你更多的?”“可是………
“多想想你皇兄,现在可是他最关键的时候,你不帮忙也就罢了,别拖后腿。”
南康公主无法,只得称是。
她的驸马是父皇精心挑选的,也是给皇兄挑的助力。她很清楚这一点,可到底还是有些气闷。
费皇后无法,只得安抚女儿:“若你皇兄能成,将来再补偿你,总行了吧?”
南康公主这才勉为其难点了点头:“好吧。”费皇后无暇再分心关照女儿,一门心思只顾着儿子的大计。在多方势力的针对下,太子高暄近来压力极大。他生母早逝,妻族平平,又不得君父喜爱。这种时候,只能牢记太子太傅的叮嘱“低调隐忍、以退为进、暗留后路”。
是以,太子处处小心,争取不留把柄,他又占着礼法优势,要真想废掉他,一时半会儿也颇不容易。
可皇帝等不得了。
皇帝既然决意易储,那么没把柄也是能找出把柄的。何况一个人哪能没有一丁点漏洞?
于是,南康公主大婚后的第二日,东宫里就有小黄门带着血书求见皇帝,声称有太子密谋造反的证据。
还没等太子制止,那小黄门已当着文武朝臣的面撞柱而亡。太子脸色立变,哪里不知道这是污蔑陷害,试图置他于死地?偏偏这样漏洞百出的戏码,却引起了皇帝的“重视”。皇帝当即龙颜大怒,命人去东宫搜寻证据,果真搜到了所谓的私通官员的“信件”和巫蛊娃娃。三皇子一派借机攻讦。
好在太子做储君多年,在朝中也有不少支持者。当下便为其辩驳,据理力争。
双方争吵中,太子倒还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