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一个红封,她没要,拿了三文钱算是应喜。
目送这一人一鸡远去,林秀水长舒一口气,一摸手里有了汗,敲锣打滚送她招幌什么也太可怕了,以至于得了一百五十文都没那么高兴。到成衣铺里,大春玲在扛布匹,林秀水两只手抱一匹,她一手抗两匹,还冲林秀水说:“给你带了炙焦肉油酥。”
“我娘说,学了你一星半点的手艺,要将你当师父看,叫我带些东西来送你。”
小春娥探出圆圆的脑袋,手里拎着两袋肉油酥,小嘴叭叭,“我娘不叫我们白占你便宜,这是肉油酥,这是荷叶饼,我娘拿手好菜,她说下回到我们家吃,给你烧她从来没烧过的大菜,羊蹿四件。”眼下羊肉九百文一斤呢,是从湖州来的湖羊。林秀水挠了脑袋,“你们两个这样做,叫我怪不好意思的,那以后可不得念着肚子里的这点油饼,好好教一教。”
她并没有完全推拒,大方接受,吃了再好好教,让别人也放心。她们三个人高高兴兴地分吃肉油酥,吃饱早起上工才有劲。今日熨完满榈裙,还得熨六匹新布,林秀水若没人帮忙,她一个熨不了那么快,顺势也教了大春玲如何垫布、看熨斗的火候等等。下了工,她真不想熨布了,但看见跟顾娘子闲谈的于三娘子,她知道,前头应下的活计终究来了。
“我正说着呢,来了匹新布,你们娘子说你都上布行长眼力去了,刚好能帮我来瞧瞧,"于三娘子走过来说。
林秀水当然不会推辞,她还想上桐油作瞧瞧她的油布手套进展。她路上问于三娘子,“娘子这油布的价还是两三贯一匹吗,有没有便宜些的?”
“我想在油衣作里买些油布来。”
于三娘子想想才道:“这价钱贱得也有,是好油布,反复涂桐油三四遍的那种,只有一点,这种布成色差,斑点子多,六百文半匹,你要是想要,我给你留着。”
林秀水手里还真有六百文,除去各种赚来的钱,大头出在李习闲和姚娘子给的香囊钱,有两百多文。
攒了好久,一花便花没影了,林秀水心痛,但她又那么相信,她的油布手套能赚上一笔,前提是不漏水。
于三娘子寻她的活不算简单,这批要熨的布倒是很平常,就是细绢,但林秀水反反复复熨不好。
她说:“等我先瞧瞧。”
一一检查,铜熨斗没问题,布没问题,炉子没问题,她的目光落在炭上。她认为炭绝对有问题,铜底受热不均匀,所以她拿熨斗熨布,温度正好的时候,一边能熨平,另一边还是起褶皱。
把炭一一夹出来,又瞧不出任何名堂,林秀水在这上头没有好眼力。她便说:“娘子,这炭或许不大行,布才熨不起来。”许三娘子发愁,“这从前的烧炭师傅到临安去了,一时没寻着个好人手,眼下的也不大得用。”
林秀水忽而笑起来,她很有底气地说:“我有个烧炭很厉害的小友,我请她来帮忙,她一定看得出来。”
小春娥是头回到油衣作里来,她一听来喊话的,是林秀水请她帮忙,二话不说便来了。原本有些打怵,见了林秀水忙跑过去,一听是叫她看看炭火,管炉子烧炭的。
她立时不怕了,上去瞧木炭,抖了抖炭篓一眼瞧出来说:“这炭一半是焖在炭火髡儿里的焖炭,一些是用煤打出来的,还有些是不会出烟的松炭。”“炭是不能掺一块,焖炭要和焖炭一块放,这焖出来的木炭也有好坏,烧炭前要先挨个炭挑出来,轻炭烧得快,重炭红得慢…”小春娥半点不磕绊地说,说时已经取了火钳子来,将炭一点点挑出来,她眼力好,明明炭黑的差不多,可她偏能瞧出来,一堆堆分好,上炉子烧,再熨布出来便是平平整整。
油衣作熨衣难的问题被两个小娘子解决,许三娘子还送她俩一卷油布和三十文钱,叫她们常上油衣作里来。
小春娥出了门才说:“阿俏,你摸摸我手,抖得很,我还是第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