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果腹。刚开始几天,我连马车者都不敢下,我以为他们本就是不事生产的流民,后来才发现,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有编户,甚至有些是有田产的,可是一夕之间,都变成了流民,那是我第一次活生生地感受到'哀民生之多艰。”
看见凤清眼里隐隐的泪光,越修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道:“一切都会好的,你看我们不是已经收复了长安,恢复故地是早晚的事,相信我们!”凤清微微点头,“希望陛下不要让百姓们失望!”过完正月,上元叛乱的阴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各家的喜事一桩连着一桩。
二月初八,韦家登门向冯家提亲,冯母郭夫人对韦圭甚为满意,再一看女儿少见的面带羞涩,还有什么不懂得,也没拿娇,爽快的允婚,两家很快议定三月二十六行纳征之礼、
之后二月十九,便是卢熠和凤藻的纳征礼,杨夫人终于要把女儿嫁出去了,满脸都是笑意,一天待客下来,还丝毫不觉得累。凤清远远地看着,和凤藻咬耳朵,“看得出来,叔母真是如释重负,怕是迫不及待要把你嫁出去了,哈哈哈。”
凤藻横了她一眼,“你少幸灾乐祸,再说嫁出去又如何,反正七郎和我说好了,婚后他就带上我继续出去游学,我们一起看遍名山大川。“还得意地朝凤清轻哼一声,“我可不像你,这夫君老是外出办差,留你一人只能待在府里独守空房!”
凤清闻言就伸手要去打她,被凤藻拦住,“说实在的,这妹夫也去了快一月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凤清轻叹一声,“怕是要下个月了吧,他是去寿春为假银案收尾,还要在寿春布防,没那么快的。”
凤藻低声问道:"真要打起来啦?”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是不太妙。去年长安逃出的回鹘原大可汗的三王子,逃至洛阳后,虽然坐上了新任大可汗的位子,但是据说洛阳的叶护可汗对这位新可汗很不满。叶护可汗很好战,他最近蠢蠢欲动,怕是想要取代新可汗,一旦叶护上位,只怕就要南下。”
凤藻闻言也收敛了神色,“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连年战乱,北地的百姓可怎么活啊?”
“还能怎么活?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啊呀,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说这么吓人的话啊,快呸呸呸,祛祛晦气!"凤藻见凤清情绪又低落下去,忙故作生气的打断她。凤清一看她的神色便会意,嘴角弯起,递给她一个歉意的眼神。三月初六,裴谦和顾姮大婚,凤清自是要去的,她先去了韦家,接上韦家的女眷,才一起出发往裴家去。
到了裴家,已经有不少宾客都到了。凤清如今是国夫人了,裴家自是不敢怠慢,薛夫人亲自领着一行人去见裴家老夫人。这位老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早年陪着裴家老太爷都护西域,在西域做出不少政绩,被先帝钦封为“华阳夫人”到了后院的松鹤堂,里面竟再无其他人了,凤清惊讶了一瞬,随即又反应过来,以华阳夫人如今的身份地位,能来拜见她的人确实寥寥无几。众人行礼过后,裴老夫人招手将凤清叫至跟前,满眼都是赞赏,“老身听闻这次三郎的事情你帮了大忙?”
凤清还以为她说的是裴谦与顾姮的婚事,遂客套道:“老夫人过誉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这可不是举手之劳,若非你心有成算,又果断谨慎,否则事情走漏,怕是裴家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今日这孙媳妇我也甚是喜欢,有胆魄,你们这些年轻女郎,颇有我当年的风范,老身甚是欣慰。谁说女子不如男,看这关键时刻,不就是你们这些女郎扭转乾坤吗?”
凤清这才明白老夫人说的是假银案,她瞟了眼薛夫人的脸色,果然见其笑容一僵。她暗暗替顾姮庆幸,虽然婆婆不喜欢,但是太婆婆喜欢,想来日后也不会太艰难。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下人来报,说是新妇快要到了,于是拜别了裴老夫人,薛夫人引着众人往新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