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大花是真心相劝的,真的。
身为一个在山寨里土生土长,既没有行医资格证又没有完善救人设备的赤脚小村医,王大花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头疼脑热的她能看看,破皮摔伤的她也能瞧瞧,可像如今这种,伤着脑袋,昏迷不醒的……倒没有什么怜惜人命,救死扶伤的心心气,她就是怕麻烦,怕治死了自己要担责而已。
然而,任凭她一遍又一遍的耐心相劝,对方却一直都像聋了一般,就哭,就哭,就光会哭。
“我苦命的儿,你可别吓爹爹。”
“你快醒来吧,没有你爹爹以后可怎么办啊。”“爹爹没法活了一一”
“我的儿,我的儿……”
王大花沉默两秒,半响一扯唇,抬手往面前砂锅里又加了一把药材。到了这会,她的想法也简单了。
反正劝也劝过了,该尽的义务也尽到了,既然对方哼哼唧唧,装聋作哑,那最后治成什么样,也不能赖她不是?
既如此,还怂个什么劲儿,放开手脚猛药上阵就是。话不多说,全在药里了。
药煎沸滚,倒入瓷碗,等待药凉的间隙,王大花无事可做,便询问起了惨事来源。
这回罗寡夫倒没装聋,只是一一
瞅眼对方黑乎乎的肤色也遮不住的僵硬脸色,再听着那干巴巴充满心虚的敷衍“就,就半夜洗衣服,不小心摔到了……”王大花脑子又没病,她这能信?
可不信归不信,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别人不愿讲,敷衍的撂完这句话后,就又哀哀戚戚的沉浸在了悲伤氛围里,她就是再好奇,再想知道,也没法子呀。加大了剂量的药汁被放置到合适的温度后强硬灌下,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的,漆黑夜色消退,明亮日光笼罩,眉眼疲惫又熬了一个时辰的王大花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最终成果。
好消息:王小鱼醒了。
坏消息:瘫了。
沈明玉是第二日下午得知的这个消息。
嗯,对,直到第二日下午,沈明玉才终于踏出了小院的大门。沈明玉是出门洗床单的。
对,就昨晚床上铺的那套,干干净净简洁秀雅的素色床单,如今黏糊糊,湿哒哒,简直不成个样。
一觉醒来看到此景的沈明玉脸顷刻红成了猴屁股,然后便跟屁股着火似的捡起床单,一溜烟的跑出来打算消灭罪证。一一说起来,也是真的阿弥陀佛,昨夜战况过于激烈,以致床单只剩一个边边角还留在床上,否则,她就是再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消灭罪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