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皆有迹可循，他的出生伴随着她的隐痛，所以他遭受的一切不公仿佛都成了理所当然。父亲的漠视、不理会，对私生子的偏疼，父母之间的剑拔弩张，父亲的出/轨嚣张，对归商多年的掌控，以及母亲被迫忍受十几年的冷暴力，这一切似乎也成了他的过错。
他这么重情义的人，肯定会将一切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母亲的痛苦、哥哥的病逝，都成了他刺向自己的利刃。
每个人的任性选择，带来的糟糕后果都甩给他承担，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人，却成了最后负责收拾烂摊子，承受无尽痛苦的人。何其荒唐！何其残忍！
苏尚菲起身离开，走之前她实在忍不住控诉：“你们总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伤害他，他只是晚出生了几年，所有人都合起伙来瞒着他。明明是陈年积怨，明明是秦董自己选错了人，却将一切痛苦的根源归咎于他，不停折磨他。即使她痛苦，也不该成为牧董替她承受一切的理由。这些年他过得多辛苦，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早早告诉他，他早就解脱了。是你们一个个揣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独善其身，彻底将他推向绝路。最该反思的人，从来都不是他，是你们所有人！”屋内的一老一少谁也没有回嘴，因为苏尚菲说得没错，他们皆有私心。将事情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都曾推波助澜。苏尚菲站在走廊，缓了很久，再次推开病房门时，情绪已经平稳许多。天已经亮了，陪着牧濡邺的人陆续散去，有些先去休息，有些负责去打点葬礼，徒留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睁着眼，除了呼吸，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苏尚菲缓缓走到病床前，坐在了扶手椅上，握住了牧濡邺冰冷的手，贴在她的脸颊边，轻声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