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来的怀抱给稳住了。
“多谢。”
以为是韩英拍戏回来了,但用粤语道完谢的一瞬江南就立刻察觉出,不是她。
那股淡淡的冷调香,不论过去多久,即便是全身的细胞都换一遍,江南也忘不了。
尽管心中已有定论,当她侧头,视线角度往上看清咫尺之间那张脸时,仍是不由一怔。
三天前跟她领完证,匆匆留下一枚戒指就马不停蹄赶去国外出差,同江南有着法律意义上夫妻关系的陆晏深,陆大少。
造物者几乎把什么都给了这个男人,睿智、身世、容貌、身高、体态……不论什么时候,他的出现都足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对于这几天的财经新闻,江南没有过多关注,但耐不住各界各头条的争相报道——今盛总经理兼执行董事长陆晏深,以雷霆手段从米国人手里抢下位于马六甲海峡的近二十个港口,凭一己之力扭转了某些不可逆的贸易局面。
短短几天,他这套硬核操作在国内外掀起轩然大波。
出于好奇,昨晚睡前江南特地打开财经频道,然而这人素来低调谨慎,没接受任何采访,所以她并没看见自己这位法律上的丈夫在国际经融场上博弈的壮举。
谁能想到,他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后背抵着陆晏深结实的前胸,江南听见了他规律的心跳,以及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的他们之间不知是谁身上散出来的莫名的滚烫。
江南触电似的往旁边让一步,语气比方才那声谢谢要清凉疏远很多:“陆先生。”
夜色模糊视线,而视线,有些乱,除了是心照不宣的婚姻合作关系,江南找不到跟陆晏深寒暄的理由。
而且,就在刚刚她的眼睛跟他对上的刹那,光线恰好与梦里重合,当时她唯一强烈感受到的,只有他灼人的视线和他强大的气场。
也就是那一瞬间,她的眼底又不自觉地冒出对抗的冷意。
并非她草木皆兵,而是过去三年,噩梦里的那些枪声给人的感觉太过真实。
目睹她避如蛇蝎似的离开他的怀抱,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对抗,也看见她无名指上戴的戒指不是那枚,陆晏深沉默,锋锐的轮廓埋在朦胧的夜色里,眉眼间冷淡一重,很快又恢复。
片刻,他睨一眼她紧拽着的外卖盒,说了句:“回家连顿热乎饭都混不上吃?”
语气很随意,像是熟人之间的调侃。
他要一本正经说别的,江南还不知道怎么回,要是说这些的话……
她没所谓地“嗐”了一声,自嘲起来:“这不是我人品不好么?”
陆晏深看见的,是后院一片昏暗,房屋破败长年失修,她孤零零站在这里,像无人问津的孤魂,像最艳的花朵蒙上了尘埃,落寞又凄清。
这点倒跟从前一模一样。
陆晏深定定望着她,问:“你的爪牙呢?”
江南怔了怔,半真半假道:“刀刃得用在该用的地方,哪能随便拔刀。”
陆晏深看她的眼神变得晦暗莫测,声音轻了几分:“你这些心思,以前用了几多在我身上?”
江南先是一噎,而后也只能笑笑。
他们之间,谁对谁用了几多心思?具体是什么心思?只怕一时半会难说得清。
江南选择换话题:“所以,陆生光临寒舍,是因为?”
不仅满嘴人情世故,还顾左右而言他。
陆晏深抽了支烟夹在手里,看她一眼:“我认为要有合作精神,江小姐觉得呢?”
这话一语双关。江南稍顿,解释说:“看您这几天一直在国外忙大事,就没好打扰。没关系的,就算这次您赶不回来,下次您那边需要应付,我也会去的。”
他望着她:“算得很清楚。”
她说:“应该的。”
陆晏深撵了撵指间没有点的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