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平复下来。贺羡棠已经不生气了,早搬晚搬都要搬,等正式离婚后再搬也没什么,正好可以给她充足的时间为新家选些装饰的小物件。
挂画、地毯、绿植……窗帘也可以换。
贺羡棠越想越高兴。
她拍拍手,脱下手套,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摘手套时不知道蹭到哪,有点疼。贺羡棠托着手心检查,发现有几道小伤口。
虽然处理鲜花时戴了手套,可有些尖刺还是难免会刺破那层薄薄的面料。刚才全身心地投入到手中的活里,没感觉到疼,这会儿一闲下来,伤口的存在感就明显很多了,一阵阵地刺痛。
贺羡棠自己没太在意,觉得不用管。沈澈却忽然问她“怎么了”,走过来抓起她的手检查。
只是比较浅的小伤口,沈澈紧蹙的眉毛慢慢松开,让绣姐拿消毒棉球和创可贴过来。
“没事。”贺羡棠抽回手腕。
“还是消下毒吧。”沈澈用小镊子夹起棉球,小心地贴在贺羡棠的伤口上。
疼。贺羡棠想动不敢动,垂着眸看沈澈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很适合弹钢琴。他也会弹,不过好像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总之贺羡棠没见他弹过。
四下寂静无声,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贺羡棠看看沈澈无名指上的婚戒,又看看他专注的神色。有一瞬间,贺羡棠开始怀疑沈澈爱上她了。
毕竟按照沈澈的作风,他应该不咸不淡地扫一眼,然后让绣姐或者医生来帮她消毒。
消完毒,沈澈说:“下次让花店处理好再送来。”
贺羡棠撇撇嘴。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五年了,家里每天每个房间都有鲜花,且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处理的,可沈澈还是连自己喜欢做这个都不知道。
“我挺喜欢这个的。”贺羡棠这次绝不内耗,问他,“你不知道吗?”
沈澈神色淡淡,随口说:“我以为你是为了发泄。”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
贺羡棠揪下一片花瓣捏着玩,没反驳。
沈澈问:“发泄完了吗?”
原本发泄完了,但他一提,贺羡棠还是有点小生气,水灵灵的眼珠一转,决定这个亏不能白吃:“还行吧。不过我中意过几天克里斯汀秋拍会上那颗压轴的钻石。”
沈澈勾了下唇角:“我让Tina去拍。”
宰他一笔,贺羡棠心情大好,所有的怒火都烟消云散了。
她忍住没笑,矜持地点点头,说要去洗手,转过身的瞬间,开始小声地哼歌。
晚餐时,贺羡棠想再和沈澈谈谈离婚的事情,最好能确定一个准确的时间。走完离婚程序还需要很久,他们继续这么拖下去不是件好事。
一份海鲜意面,贺羡棠挑着把龙虾尾吃完了,剩下的面条不想吃,开始往嘴里一个个丢蓝莓,蓝莓也吃的差不多了,贺羡棠才开口:“沈澈,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沈澈似乎是愣了一次,放下筷子。
餐厅的灯是贺羡棠亲自挑的,一支木兰花的形状,小灯泡藏在花芯里,一点亮度刚刚好的灯光落在沈澈脸上,照着他英挺的眉眼,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贺羡棠发现在这话落地的一瞬间,沈澈脸色微变,垂着的眼睫下藏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贺羡棠记不起来沈澈什么时候还流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他作为远南集团的继承人,从小就被教育喜怒不形于色,谈判桌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有可能被对方捕捉成为弱点,所以结婚这么多年,贺羡棠最熟悉的还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沈澈很快恢复如常,淡声说:“我好像没有同意离婚。”
贺羡棠皱着眉。
他总是这样,明明不喜欢自己,将就着过日子,却还是不愿意离婚。
贺羡棠不理解。她有所谓,情绪来的很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