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边际的东西,她提着笔,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哼道:“你怎么总是叽叽歪歪的?放眼东宫,旁人哪里像你这样,不要名利,不顾官声百姓,苏翎……你难道是想要孤这个位置不成?“殿下!”
苏翎像是受了什么欺辱一般,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像是没想到自己在太子心里会是这样大逆不道的形象。
季尧年拿他没办法,明明是个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练出来的真汉子,怎么一到了她面前便要做出这副柔弱可欺的小白花模样?她欺一寸,他便退一寸。
若是她起了坏心想要作弄对方,他竟也由得她胡来。要么苏翎这人是在回京前,脑子被战马踢坏了,要么他每天就是在东宫忍辱负重,在这里跟自己演戏。她要是信苏翎真有这样好脾气,还不如相信自己的秦始皇。
季尧年叹了口气,良好的心态几近崩溃。
既然这样,那他也别想好活。
她俯身靠近苏翎,微凉的指尖拂过他的脸颊,似是在观摩一幅尚未完成的艺术品。
在肌肤相触间,季尧年清晰地看到了对方喉间不自然的吞咽动作,她勾唇轻笑,提笔在他脸上留下一行字迹。
苏翎本是极其敏感的人,所以太子在他脸上留下的每一笔,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但这个距离……他能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小表情,也知晓她此时心里的得意和故意作弄自己的欢快。
他应该是感觉到屈辱的。
他应该推开太子,告诉她,自己虽为臣子,尊严却不可被人践踏。可惜……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应该,就像他现在跪在她面前,哪怕受尽了搓磨,可却依然贪婪地想要将这场幻梦持续下去。至少,她待他是不同的。
苏翎在心里这般安慰着自己,哪怕眼前的场景与他最初的设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他依旧给自己下着迷魂剂,想要和太子一起沉沦下坠。比起一般的君臣之义,他们之间更像是互相试探的错位棋手。刚才眼尾的一点墨痕犹在,现又添上了几个醒目的大字。苏翎像是穷凶极恶、甘愿束上自己双手被判刺字流刑的罪犯。哪怕会被世人所唾弃辱骂,他也不改初衷,任君处置。季尧年将笔随意地往地下一扔,仔细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见苏翎还是呆呆地没抗拒,她便拍拍手满意地回到书桌前坐下。“殿下写了什么?“苏翎不敢摸自己的脸,害怕将脸颊上的墨痕弄花,于是只好问这幅作品的主人。
季尧年懒得分一个眼神给他,随意敷衍道:“回去自己看,继续跪着。”不一会儿,苏翎便挪着膝盖,往她的方向一点点靠近。季尧年皱着眉,只要抬头看他一眼,苏翎便乖乖不动了,一旦低头不看时,他又噌噌地往前挪,活像木头人游戏里的boss对战。“你这是又想做什么?”
季尧年真的不懂苏翎,她好像永远也无法理解这厮的脑回路,威胁摆谱不管用,但只要给对方点好脸色,他就能乐上天去。“我想给殿下磨墨。”
苏翎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殿下你在等什么,快快答应我啊。“不必。"季尧年十分担心苏翎会把自己的砚台砸了。对方事后定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像自己不原宥他,就是什么天大的罪人。
她才不会心软,绝对不会。
苏翎见她没答应,于是便继续跪着,大有和她一耗到底的打算。季尧年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随苏翎自己折腾,反正又不是她受累,跪伤的可是苏翎他自己的膝盖。她继续安心作画,好像半分也没有受到苏翎的影响。“真的不用吗?臣可是很会磨墨的,殿下真的不用臣服侍吗?"苏翎见太子没骂自己,便开口试探地问。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季尧年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看上自己的砚台,想要偷带出宫。
季尧年将砚台和墨放远了些,干脆利落地说:“不必,你离孤远些。”苏翎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选中自己,直到在自家阿姊房中看到了那只猎豹,他好像隐隐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