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凶险,或许正说明了我不该留在大理寺。”
蒋柯:“大理寺也并非总是涉及这种凶险的案子,这毕竞是例外。”夏时远不言不语,似乎愧疚不能出声。
蒋柯问:“你不是胆小的人。莫非是见了那么多尸体,心中难过?"他面前的书案上摊着夏时远草拟的结案奏章,奏章上从头至尾完整地描述了徐允则的丧心病狂--只剩下两个谜团:徐允则至死不承认自己诬告永威将军,也至死不肯吐露那一串奇怪数字的半分信息。
夏时远抬起头,一双眼微红,只对视了一瞬,便别过头去,似乎因被说中了心事,而觉得有些难堪。
竟然是这个原因。蒋柯心里叹气,他这个学生哪里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他垂眸看向摊开的草拟:“算了,总有些事情是人想不清楚的。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勉强你。那你想做什么呢?”
“老师,学生想去集贤院。"夏时远说。
集贤院负责编纂典籍、校勘图书,设有院使、学士、校理和修撰等职。相较大理寺,倒是清闲许多,也安全许多。
“集贤院?"蒋柯不赞同地摇头,“你资历尚浅,怕是无法担任集贤院学士。夏时远道:“学生想做集贤院校理。”
此言一出,蒋柯就愣住了,他惊讶地打量自己的这个学生,仿佛才认识他:“集贤院校理是从六品,你若去了,那就是连降两级!”夏时远站了起来,走到他正对面,俯身下拜:“学生无用,愧对老师厚望。”
蒋柯沉默地凝视着面前年青人的脊背,好半晌才叹口气,算是答应了:“意隐你啊,这么多年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意,难得有一次跟我开口,也罢也丢。
蒋鸢躲在书房外偷听,面上不由得飞上薄红,眼神满是欣喜。她悄悄提起裙角,远离了书房。今日不知为何无人在外值守,给了她方便。不过要是被父亲发现她在偷听,免不了一顿责罚。
她的侍女也道:“娘子,这下不用担心了。你看少卿大人宁愿连降两级也要调离大理寺,说明朔州之行,让他心存芥蒂。”蒋鸢咬着嘴唇,心中那郁郁一团,终于散开。以前时远哥哥总是面色冷淡,叫她心中七上八下,拿不准主意。那个女侍卫一出现,她心中更是惶惶。现在,时远哥哥竟然求到父亲面前,只为调离大理寺,似乎是要将朔州之行斩于脑后。
蒋鸢面色越来越喜。她甚至感激那个刺客起来。踏上游廊,远远地看见那一片东倒西歪的雪映桃花,现下都没了花苞,几个侍女忙着把竹竿插在土里,把牡丹的茎秆绑在竹竿上。只不过都是徒劳。无论如何,今年的蒋府是一朵牡丹都不会有了。她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心里冷哼一声。不过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子,纵使时远哥哥多看了两眼,也不过是看在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蒋鸢脑子里一闪,又闪过游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什么舅舅,自她出生,她就没见过这个所谓的舅舅!对着陌生人都比对她的话更多,蛮横无理之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不过,裴珩那日是怎么回事?蒋鸢眼一转,她心中有了一个好主意。“你说裴郎看上了一个女侍卫?“元柔公主一双杏眼似乎有些疲乏,睁不开,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
她无聊地摆弄着双手,十指纤纤,白嫩如葱。指尖是鲜艳的丹寇,这是今晨侍女刚做好的,她非常满意。
蒋鸢赞叹:“公主的手真好看。“她眼一转,接着说:“是啊,您在宫中可能还不知道,外面都传遍了。”
元柔扫了她一眼:“都传遍了,你怎么今日才来告诉我?”蒋鸢道:“我也是前两日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她那宴席上的事如此这般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只撇去了游野,重点是二人同乘而来,又相携而去。总之,如果这两个人没点交情,她餐桌上那条死去的鲈鱼都不同意。元柔很喜欢听她说宫外的事情,有起有伏,面容一扫往日的娟秀,声音偶尔也变得尖利,像个挣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