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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酿祸(3 / 3)

没有长骨头。她总是懒洋洋的,像没睡够,累得很。可是那双眼睛,总是警惕着观察着,像丛林里的豹。

裴珩犹记得三年前的春朝节,他在一片模糊的黑洞洞的蝌蚪般的眼中,看到了一双星子。

在摸到照夜清时,这双星子闪了一下。那一瞬,他的心也闪了一下。

有趣,他记得他当时心里响起的声音。于是,他说:“这照夜清,就赠与你吧。”

他看着那双星子更亮地闪了一下……

此刻,他忽而觉得今夜的星辰,最亮的原来就在他身边。

“我不知道,”裴珩依然正襟危坐,哪怕这是野外,也像身处庙宇之上,“我只是运气好。”

找到她,算什么运气好?赵归梦自认倒霉鬼附体,她把酒碗端起来,非常豪爽地一饮而尽,发出满足的喟叹。

暖流入喉,在胸腔里燃烧,在胃里翻腾。

羊儿羔,这是大和尚最喜欢的酒。赵归梦颇有良心的站起来,满倒一碗,走到最边上的一座坟茔,蹲下.身去,慢慢地将碗倾斜,一线清凉醇香的液体缓缓地渗入泥土中,消失不见,就像真的有人在饮酒一般。

大和尚,你可别在下面找阎王说我没良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现在又请你喝羊儿羔。

“请僧人饮酒?”裴珩问她。

赵归梦又回到石头背后歪坐下来,说:“占了他们的好地盘,请他们勿要怪罪。”

她又给自己满上,却发现裴珩碗里竟然还没有喝完,催促他:“你也尝尝。”

她看着裴珩,好像这是她自家的酒,热情满满地介绍道:“羊儿羔,是朔北最香的酒。你很会买嘛,尝尝吧,跟瑞京的酒水很是不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粮食酿一方酒。

羊儿羔有着最温驯的名字,却辅之最浓烈的口感,从舌尖开始炸开,一路汹涌,最后奔腾入腹。

裴珩不善饮酒,也很少饮酒。小时候,他看着大哥饮酒,醉后,或哭或笑,情绪比之平常,激烈万分。

他那时好奇醉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便央着兄长偷偷给他带一壶酒来尝尝。

他很少提要求,又提出这么一个于他而言有些离经叛道的要求,裴暄虽然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从泗水楼给他带回一坛很是清淡、专供给女娘的杏花衫。

哪知,裴珩这样也能喝醉。

裴珩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误了上午的课业。

醒来时,身边的随从换了张陌生的脸。新来的人支支吾吾说不清缘由,也不敢说清缘由。他心中一惊,连忙向后院祠堂冲过去。

祠堂外面摆了一张条凳,他身边那个原来的随从就趴在条凳上,双臂无力地垂下,已然昏迷。随从被扒去了外裳,露出染了血的雪白中衣。旁边两人各拿了一二尺见宽、一寸许厚的木板,还在执刑。

“住手!”裴珩厉声制止住那两人的板子,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连忙冲进了祠堂。

大哥赤裸着上身,跪在祠堂正中央的黑石地板。上方,是呈阶梯排列整齐的三排漆黑的神主牌,右边,是他手执荆条、不苟言笑的父亲。

他在外面制止那两人执刑的时候,祠堂里已经听见了动静。只是这时候,父亲并未回头,仍然在鞭挞大哥早已经血肉模糊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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