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队侯府中人自用的,哪些是为池牧的禁卫军准备的。什么是必要的救命之用,什么是暂时不适合出现在燕京来人面前的,她都一一做了仔细考量。
当天,武卫营禁军们终于得以围着火炉,温暖冻僵的身体,将冻伤了的脚和手,泡入温热的盐水当中,用烤的温暖干燥的棉布擦拭干净后,再涂抹上滋润的猪羊油膏……
靳韵一行人,在一顶又一顶的帐篷之间穿梭。为他们分发物资,帮助照料治疗不便行动的兵士。这些仍然没有什么像样侍卫服与兵器的西关侯府私卫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这批燕京禁卫军视线的中心,收到他们热烈的瞩目与欢迎。禁军们毫不吝啬的表达他们谢意,为侯府来人的一举一动投去感激的注目礼。
靳韵在这片禁军临时休整的山坳一直待了五日,直到确认禁军自身已具备了足够的自我修复之力,这才前来向池牧辞行。靳劫道:“小侯爷说过,物资卸下后,要将这四十台雪橇车给池少将军留下三十台,以助池少将军的禁卫军脱离雪域。我们就用剩下的十余台,就足以载着所有人返回虞城。”
“但是……
靳劫说到这里,微微顿了片刻方继续道:“小侯爷还叮嘱,请池少将军的人马顺利出了雪域之后,将这三十台雪橇车留在原地,切勿带离西关。我西关侯府自会在道路便利之时,再派人来取回。”“哦?"池牧不甚明了。
“我们小侯爷说,这些车子当初打出来极是不易,费了许多材料银钱,等过了冬,侯府还要指着它们拆出来的木料铁料,好歹卖出些银钱,盘桓以度日。靳韵用毫无感情的声调,将刘子晔当初交代他的话,复述了出来。池牧一怔,随即恍然。
西关侯府本来就没有什么底子,这一趟给他们带来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又是通过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下,经过了何等大动干戈的动作,才送到了他池牧的面前。
“好,池某定不负所托,不会令西关侯府的财产无故损没。也请靳队长,一定代池某向西关小侯爷转达禁军武卫营的感激之情!”靳劫颔首答应,正欲转身时,又听池牧叫住了自己:“靳队长稍等。”说罢,池牧亲自引了靳劫到其中一处他们暂避的山洞之中,指了指堆放在角落几个保存完好的黑漆皮木箱子。
“这些东西,靳队长还带回去吧,也请西关小侯爷放心,燕京绝不会有再多一人知晓这几箱金银的存在。”
靳劫看了看这几箱前几日从侯府之中,被池牧入府清查后带走的几箱金银,稍有迟疑道:“只是,这些金银,是西关小侯爷一心想要敬奉圣上与太子的。池牧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圣上与太子根本不缺这样几箱金银。”“就连燕京随便一个中级官吏,府上也不止这些积蓄。西关小侯爷的心意,有池某传达便已足够。”
他没说出口的是,圣上当然是不缺。
圣上想要的,不过只是西关王与西关小侯爷战战兢兢、难得顺意罢了。这些西关侯府穷尽折腾攒下的家底,到了燕京,也不过是圣上随手赏赐一个得意奴才之数。
靳劫仍在思索,池牧又道:“西关侯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你我心中俱都有数,这些金银在西关侯府,能起到的作用,远大于燕京。”话说着这里,靳劫只好暂且点头同意:“好,多谢池少将军盛情。那靳某先带回去,交给西关小侯爷来定夺。”
“夕映,去叫刘管家来,检点入库。”
刘子晔看着原封不动重新抬回来的几口箱子,当然没有如靳劫面对池牧时所说那般推却,而是极其自然的叫成日里忧虑繁重的管家刘表来收。西关侯府的大院之中,靳韵与随同他一起去追池牧的几十名私卫与仆役,正整齐的列了队站在刘子晔面前复命。
这些人此时的狼狈寒酸形容,无论是谁瞧着都不忍直视。然而在他们的寒酸外表下,却隐隐的透露出一股属于真正战士的气势,以及一种自内而发的、前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