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71章
“郁青他们都很喜欢丛丛,闲暇时会带她去山上骑马射箭,偶尔也会挖药草,但大多时间都是玩闹,从丛跟其他姑娘不同,她很会玩,也不矫情。我记得有一回关朗和庞蒙被她证着爬到树上取纸鸢,两人还没爬上去,从丛便用弹弓把纸查打了下来,很得意的向他俩炫耀。
有回郁青负伤,从丛守了她好几夜,陪吃陪睡陪换药,郁青便认定了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都想着她,简直比亲妹妹还要亲。”秦栀从沈厌掌中抽出手,端坐起来,听他缓缓讲着过往,就像昨日才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郁青受伤那次,秦栀第一回看见她的身体,姑娘家的后背和手臂,有很多伤疤,但出奇的好看,就像勋章一样,秦栀问她每一个伤疤的出处,郁青都会耐心告诉她,是那场战役,什么兵器,跟谁打的。她没经历过那样的日子,很崇拜她们。
“军营里吃的粗糙,从丛会给关朗他们改善伙食,她调的药膳尤其出色,袁老大人也对我赞过,说他的外孙合该早点学医,否则今日有成定能超过袁光霁,袁光霁是她大表兄。”
沈厌没忍住:“我知道。”
秦栀想起那时大表兄的神色,不禁莞尔一笑:“外祖父夸我的时候,大表兄还不高兴呢,不过后来他同我解释,他不高兴不是因为我受夸赞,而是自小至到大他即便做的再好,外祖父也没用那种宠溺的语气夸过他,其他两房的表兄们亦是如此。
他羡慕我,可我告诉他,外祖父之所以夸我,是因为我不是正统学医的弟子,只是闲暇时用来消遣傍身的兴趣,他们不同,他们是要济世救人的,所以容不得半点马虎。
大表兄听完便笑了,夸我善解人意,不过若我自小长在袁家,兴许真的能跟大表兄他们一样,做个治病救人的好大夫。”闻人奕笑:“你已经是了。”
秦栀脸颊飞红:“我还差得远,不过我会努力。”闻人奕扫向沈厌一记眼神:“还要听吗?”“当然,正当兴时。"沈厌笑意更浓,又饮一盏,手指捏的晦涩作响。“表叔只说了旁人同秦四姑娘的往事,怎么不提自己,你们两个有什么有趣的,不妨趁现在,说给我听。”
秦栀斜觑一限,小声道:“你想听,回去我告诉你便是了。”“不成,我怕你记的不如表叔清楚。“沈厌握住她手,扭头冲她笑笑,“再者说,你们的事,不至于摆不到明面上讲,对吧,表叔?”闻人奕轻笑,颔首:“当真想听,我便说给你听。”沈厌盎然回道:“望表叔成全。”
口口声声喊着表叔,实则哪有一点晚辈的自觉,看似恭敬,更像是将人架到高处,不得不应声罢了。
秦栀有点不自在,她既想知道自己在闻人奕心心中是怎样一个人,又怕知道,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自然此时这个外人,是沈厌。那是属于她和闻人奕的回忆,不管当时如何,至少现在她不愿意听。她对他,从来就算不上光明磊落。
“我困了,先回去睡。“拨开沈厌的手,秦栀垂眸,一眼都没看闻人奕,转身去往船舱。
海风微咸,濡湿中带了砂砾的粗糙感,案前的两人彼此对视,似乎都在等对方事先开口,或者继续,或者就此打断。闻人奕瞥了眼波澜壮阔的海面,漆黑到一望无垠,心被敞开,瘀滞被一点点倾泻出来,平和安然。
“她和我没什么不同,最多的印象,是她背着药箱跟在袁光霁身边,做任何事都很专注投入,不单单对着某个人,她对谁都很好,军营里的将士也都喜欢她,喊他袁小郎。
那年剿匪,我受了点皮外伤,袁光霁不在,是她帮我包扎的,伤在后背,我够不到,所以…”
“表叔不用刻意解释。"越解释,越刻意,沈厌捏着拳,面上云淡风轻。闻人奕了然,继续说道:“她第一次给人涂伤药,非常稳重。”“没了?”
“你还想有什么?"闻人奕反问,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