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些嫌轻。
周侗在一旁咳嗽一声:“岳飞,你这便忘记我的话了么,箭术之道并不是要过于追求弓强箭远,而是要准。”
岳飞脸上微微一红,掌上婆娑一下,不再把玩手中弓箭。左手紧握弓身,右手顺势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狼牙箭,轻轻搭上弓弦,左右看一看张嘴说道:“看我射右边那颗树。”
话一出口,也不见他怎么瞄准,只是身子一转摆了过去。
“咯吱”一声响,战弓被张开似满月,随即听见“嗡”的一声,弓弦震颤不已。放眼看去,院子右面篱墙二十步外一颗拳头粗细的小树一阵摇晃,一支箭矢正好插在树干之上一人高的地方!
“好箭法!”路仲达和王超一齐高声叫好。
七二节 周侗
这个好字还没落地,只见岳飞瞬间将硬弓已交到右手,用左手拔箭再次张弓射出。这一箭比刚才更加的迅捷,只是弓弦声响、眼睛一花,箭矢便已经射穿了树干,和先前一箭平行而立,两支箭杆之间相隔最多一指的距离。
要说刚才一箭,三十步外射中数十步外拳头粗的树干,已经算是不错的箭术,那现在左右开弓的射技就让人无比惊艳。
岳飞两箭射完,将弓箭递还给一旁的军士,叉手礼道:“小子方才献丑了,还请两位大人评点。”
路仲达向前迈步,一把抓住岳飞肩膀,裂开大嘴狂喜道:“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这神箭之术要算是献丑,那我将来可不敢出去说自己会射箭。旁的话不说了,你现在便跟我走,我军中就缺你这般的勇士。”对于站在一边的周侗,路仲达已经没有了试探的心思,学生都已经这么厉害,老师那还用说吗?
周侗站在一旁,也是捋着胡须微笑,学生能露脸做老师的面上也光彩得很。路仲达和岳飞情不自禁说上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好像他只要一松手岳飞便会消失一般。
“周老师,我代我家首领恳请您老能到义勇军中任职。不管您有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下来。”路仲达百年难得一见的竟然弯下了腰,躬身求道。
要路仲达弯腰可真是难得的事情,他本来就生性桀骜不驯,在他心中除了尊敬宋江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不放在眼里的。不过路仲达心地不坏,只是脾气耿直些,虽是大大咧咧的,但和军中其他将领相处的还算愉快。今天能够这么弯腰曲求,算得上万分的难得了,要是让义勇军的其他将领看见,恐怕要掉下一片眼珠。
路仲达眼巴巴的看着周侗,生怕他拒绝自己的邀请,这样好的箭术师傅在大宋可是少之又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周侗有些犹豫不决,内心也在反复挣扎。去济州说不定能够实现自己一辈子的梦想,可是汤阴县有他放不下的家人。
举家搬迁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极不容易,因为很多东西是搬不走的,比如说家中的祖产房屋田地,还有至亲好友。这些东西都不是能够轻易割舍的,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更加是如此。
“路大人,老朽······”周侗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想开口拒绝,可看着路仲达热切的眼神,推辞的话语终是说不出来。
路仲达已经从周侗的表情中明白了他的想法,还是依旧不甘心的挽留道:“周老师,义勇军将士这一年来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自建军伊始的三千男儿,到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三成,其中大部分人都埋骨他乡。每一个人都想自己能过安定的生活,您想我军中的将士们也想,但是要想咱们大宋的百姓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这句话是我们首领宋三郎,在建军之时对着全体将士们说的,同样他也是这么做的。”
周侗面色潮红起来,露出羞愧之色。路仲达忽然躬身施了个大礼,趁热打铁说道:“周老师,您当年练就这一身本领,想必也是为了杀敌报国。廉颇虽老还能尚饭,路某代军中将士恳请周老师答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