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出他冻红的鼻尖,“随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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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时期,“公子”主要用于尊称皇族或高门权贵的子弟。
哪怕是东汉末年,最次也是用于泛称世家大族子弟。
这一称呼具有严格的身份限制,普通百姓或非贵族家庭即使富裕,其子也不能被称为“公子”。
若在民间或非官方场合,平辈青年且身份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可以用“郎”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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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弥漫着潮湿的草腥味。
尹端靠在草堆上,朱儁冲上前时,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这位曾经横刀立马的边关悍将,此刻像是具披着残破人皮的骷髅。
他膝盖一弯,就要行大礼,却被尹端抬手止住。
“公伟……莫跪……”
尹端用那双布满疮痍的手,紧紧抓着朱儁带来的胡饼。
“吾在牢里,听说有个傻小子在雒阳街头快跪成了冰雕……”
朱儁垂眸,不敢看尹端眼中的光:
“弟子无能,只能……”
尹端望着朱儁欣慰的笑着:
“不。”
指腹擦过胡饼上的麦麸,“能舍身走宦者的门路,公伟比某强啊……”
可笑声还未展开,紧跟着他胸膛就一阵起伏,瞬时咳出血来。
他转头看向封谞,“某……要见封黄门口中的大人。”
“不急……”
封谞从袖中取出半幅残破的舆图,摊在草堆上。
朱砂标出的胡人分布像一条条毒蛇,盘在河套防线上,而鲜卑所在的位置,被画了个重重的圈。
“鲜卑檀石槐整合东中西三部,大战在即,此刻……边关切不容失。”
朱儁瞳孔骤缩,他常听尹端讲起边境往事,以及那胡人骑兵的铁蹄之威。
封谞深深弓着腰,“吾家大人言,必为尹太守洗清冤屈,只是……”
尹端凝视着舆图上的北疆边关,忽然冷笑:
“说罢,尔等想让某做些什么。”
“尹太守可愿重掌烽火?”
朱儁猛地抬头,尹端盯着那圈起来的鲜卑所在,平复了一下呼吸。
“若为此事,某义不容辞,但……”
尹端攥紧胡饼,“某要带公伟一起走。”
封谞缓缓直起身,眉眼带笑,“求之不得。”
……
青帏车的辕马嘶嘶的踏着薄冰,朱儁扶着尹端缓缓上车。
可是在迈入车内的一刻,尹端蓦然回首:
“段纪明能容某……活着出雒阳?”
封谞递过一卷竹简,“这是吾家大人的见面礼。”
只见那竹简上,密密麻麻记着段颎的诸多罪行。
朱儁替尹端接过这竹简,不禁手指微颤……这般详实的罪证,是怎么得到的?
“只要尹太守肯接下此事,这些竹简,明日便能摆在尚书台案头。”
尹端抬头望向封谞,压低声音:
“敢问究竟是哪位大人?”
封谞闻言一笑,似这冬日暖阳:
“天子皇叔。”他顿了顿,遥遥拱手,“刘方,刘元义公。”
尹端猛地抓住车辕,囚衣下的伤疤突突地跳。
这河间诸王的名号倒是常听起过,可那不过也都是王叔罢了……
唯有血脉至亲,才能……这当今天子何曾有过皇叔?
“恒帝幼弟,藏于民间。”
封谞的声音混着辕马的嘶鸣。
“当年梁冀专权,太后怕他遭害,便送他去了渤海,如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朱儁,“陛下无子,宗亲势弱,该有位皇叔出来了……”
话音未落,朱儁不经意间按了一下尹端的肩膀,忽然面北而跪,行了个大礼。
“元义公之恩,儁无以为报,愿为驱驰……”
注: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