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都颤了颤,笑道:
“好好好,那为父日后便多教你一些。”
他没想到,从前高傲得像只孔雀一样的郑秋宁,私下里教导儿女时竟也会这般谦卑。
不过也是。
再高傲的孔雀,最后也落在了他荣家的架子上。
自古夫为妻纲才是正理。
女人不管出身如何,只要结了婚,嫁做人妻,都得对夫主崇敬、恭顺,才不算有违伦理纲常。
“只可惜……”
荣仪贞顿了一顿,垂眉耷眼,显出副委屈后悔的样子:
“我年纪太小便失去了母亲,又常年在病中,脾气也不好,竟然忘了母亲的教导,错过了许多和爹爹学习的时间。”
说着说着,荣仪贞就这么低头啜泣起来。
荣淮赶忙上前心疼宽慰女儿,甚至忘了,最开始,他来是要打听叶濯与女儿关系如何的。
父女俩又一起说了好多贴心话,父慈女孝,很是融洽。
荣淮在宁安楼喝了好几盏药茶,等离开时,天已经微微擦黑,快要到晚饭了。
……
晚饭前。
荣仪泠又在荣府花园中见到了荣仪珠。
她惴惴不安,拉着荣仪珠问:“三姐姐,你那个办法到底有几成把握?”
“我一早按照你说的,让人偷来了荣仪贞煮药茶用的壶盖子,用毒水煮了一夜才放回去。”
“你说过,这样做,那毒物便会留在盖中,只等她再煮药茶的时候,毒药会顺着壶盖流到药茶里。”
“怎么如此久了,还是没有那贱人中毒的消息传出来?”
荣仪珠淡定得多。
她低头看了眼被荣仪泠抓出了褶皱的锦缎,晃了晃胳膊,不耐烦的将衣物抽回来。
“急什么?一件事,只有做成与做不成。”
“若是做成了,死无对证,大家忙着处理荣仪贞,谁能知道那毒是你下的?”
“若是做不成,荣仪贞没事,你不过白忙一场,更加不会有事。”
“左右都是没事,你怕什么?”
宁安楼里。
“只怕荣淮现在已经毒发了吧。”
荣仪贞用了一勺蛋羹,美滋滋眯起眼睛,感慨:
“哄着糊涂人说话,比和聪明人说话还要辛苦,荣淮人还没走的时候,我就觉得饿了,可真是浪费力气。”
紫电在一旁布菜,把侯府送来的验毒银针在每道菜里仔细翻搅一遍后,才夹了一筷子菜心到荣仪贞的盘子里。
跟着说:“那小姐便多吃一些,等会儿老爷那边,且有得闹呢。”
荣仪贞说:“闹起来好啊。”
今晚荣府送来的蒜蓉菜心有些老了。
荣仪贞才一入口,便皱起眉。
青霜赶忙端着铜盂,用帕子挡着,让荣仪贞吐了出来。
吐完这口菜心,紫电已经让人把这道菜撤了出去,顺便说道:
“现在郑秋华虽然没了管家的权力,但府中上下依旧都是她的人。三夫人临危受命,估计也是难以服众。”
“如今荣府各处,比郑秋华当家时还要糟乱,连这样的菜也敢给主子小姐呈上来。”
荣仪贞又吃了口芙蓉虾球,腮边鼓起,笑着说:
“那些人是觉得郑秋华只是一时失意,早晚还会掌家,所以故意给三婶母难堪。”
这些人似乎忘了,这座宅子,从一开始,就是她母亲郑秋宁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