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漫长的皇室仪仗队缓步而出。
一看见旗帜上代表天皇皇室的菊纹饰,他们便山呼海啸地嚎叫起来:
“天皇陛下板载!天皇陛下板载!”
对带领日之本大赢特赢的天皇陛下,这些国民难掩心中的崇拜之情,跪在地上,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而回答他们热情的,是宫廷守卫无情的鞭打。
倭国可没有华夏儒家“民贵君轻”的政治正确传统,王宫的爷就是爷,谁跟你们这帮低贱的草民同乐了?
都城的群众代表热脸贴了冷屁股,被敬爱的天皇守卫打得狼哇叫唤,哎呦哎呦哀求着:
“天皇!我等是如此忠诚,您为何……”
守卫一边肆意地鞭打着他们,一边嘻嘻哈哈地嘲笑着: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敢用低贱的目光玷污高贵的现人神?已经不是普通的百姓了,必须要出重拳!”
为了在上司面前表现,守卫重拳出击,打得格外卖力,把长鞭都挥出了残影。
把乱臣贼子都打得抱头鼠窜,口吐鲜血。
而就在士兵和百姓打成一片的时候。
长长的仪仗队缓缓驶出难波宫门,完全无视了乱哄哄的首都街头。
在仪仗队列的正中,在身着漆油竹板甲的“精锐”武士的簇拥下。
宫人小心翼翼地肩扛着一顶轿子,缓步前进着。
轿子的材质工艺略显寒酸,但是正面却贴着一块尺寸巨大、纯金打造的菊纹饰。
和局促的轿厢极不成比例。
这便是孝德天皇的“御驾”了。
轿厢的窗户从里面移开了。
孝德天皇从中探出脑袋,无趣地扫过被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喘息的百姓,冷漠的眼神就像看路边野狗。
旋即,他的眼神却又立刻充满了热切,颇为亲热地向一旁呼唤:
“鉴政高僧?”
高僧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天皇的脑瓜壳,谦逊地略一低头:
“陛下,贫僧随时听候差遣。”
有能力又谦逊,说话又好听,东土大明高僧的这份情绪价值确实给到位了。
孝德天皇愈加飘飘然起来,故作矜持地问道:
“无甚要事,只是心中有一个疑问,想请高僧替朕解惑。”
“陛下请讲。”
“听闻大明现在的那个少皇帝,也是一位少年英雄,刚在政坛崭露头角便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朕与彼相比,则何如呀?”
鉴政肃然起敬。
虽然作为一名大明的专业密探,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知道自己就像保育员的嬷嬷,任务是哄目标开心,自己轻易不会发笑。
但是在他脑海里,他还是本能地将对方和自家皇上比较了一下。
明皇即位也差不多刚满半年吧,也没有什么别的,只做了三件小事:
统一大陆、削除门阀、全国基建。
而这位呢,可就厉害了。
欺负韩人,从半岛抢了些大明赏赐过去的财物,并把其中最大一坨金子做成了一朵菊,放在自己轿子的最前头。
鉴政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朵和寒酸轿子极不相称的菊纹,又看看一旁被打至跪地的平民倭人,在心里感叹一下人类物种的多样性,又向佛祖告解了自己的谵妄之罪,这才很有专业性地回答道:
“君强甚,李明何能及君也?”
孝德天皇闻言,果然大喜,仰头汪汪大笑起来:
“诚然,朕还是有一点比不过他的,那就是作践自己国家的能力。
“只不过夏季的一场水灾,就把他打得顾头不顾腚,对自己的藩属国见死不救,真是可耻啊!哈哈哈!”
“呵呵,是啊。”连一向能言会道的鉴政和尚,都被对方的神奇脑回路给弄到无语了,只能敷衍地应和几声。
不能多说,说多了他就很难绷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