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啊这些仪式性的东西,并不感冒。
所以对于本年怎么称呼,大明居然还没有一个统数。
官方文件是以黄帝纪年的,但是民间仍然以贞观计数,因为好记。
毕竟黄帝纪年动辄大几千的年份,使用起来很不方便。
而在黄河以南的大唐故土,估计有些地方还不知道带唐已经亡了,多半还在用永庆年号呢。
一个大国的纪年方式五八门,这就让百济这个小弟有些无所适从了。
理论上,是应该和唐州中枢保持一致的。
“可是年号代表皇位,代表天命所在,代表国之正统。
“我们如果贸然用黄帝纪年,被那位喜怒不定……不是,圣意难测的陛下记恨了怎么办?
“万一我们前脚用黄帝纪年,后脚大明那边就定下了新皇新年号,那不就成出头椽子了吗?”
扶余义慈坐在书桌前,都快把头皮挠烂了。
烦恼了许久,他忽然想明白了——
与其自己烦恼,不如把大伙儿叫过来一起烦!
…………
不多时,百济众官齐聚朝廷,六位“佐平”领衔,国王端坐正中上首的卧榻上,形式类似华夏,只是简陋许多。
毕竟百济小地方,想把人叫齐开个会,差不多喊一嗓子就行了。
“大汉新皇践祚,年号未定。我等如之奈何?”
义慈王将自己的困扰诉于众臣听。
对于这个看似鸡毛蒜皮的问题,大家都在费劲巴拉地思考着。
毕竟大明太强了,那个少皇帝还是个既有能力又有脑洞的疯批,可得罪不起啊!
以小事大,可不是无脑跪舔那么简单。
舔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得要揣摩心思,得要舔得主人欢心,尤其不能马屁拍到马蹄子……
伴君如伴虎,伴大明尤甚!
“……”内法佐平对这一众君臣的苦恼感到非常不解。
不是殿下,人大明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年号,您也不至于皇帝不急蕃属急吧?
相比这自寻烦恼式的问题,倭国那边的动向才更值得关注好吧!
“内法佐平,你主管礼仪礼法。你来说说,年号应该怎么定!”
义慈王冷不丁地发问。
老大臣虎躯一震,活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提问的学生,嗯嗯啊啊地支吾其词起来:
“啊,这个,那个……以黄帝纪年可能不错,但用不用皇帝陛下的年号不错不大可能……”
“你在说什么呢?”义慈王听得脑仁儿像麻一样扭转了。
怎么自从赴倭使者归朝以后,就感觉这家伙魂不守舍的?
“咳咳。”老成持重的内臣佐平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替同僚打圆场道:
“殿下,他的意思大约是,既然大明官方以黄帝纪年,那我等亦不妨跟进。既然他们的朝廷官员就是这么做的,那多半也错不了。”
义慈王迟疑了一会儿,道:
“寡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若他们改了年号而我等不知,再事后以此为由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呀?”
这种“你昨天左脚先跨进公司”式的找茬理由,是汉人王朝玩藩属消消乐的起手式。
但就算明知道挡不住对方的故意找茬,作为“事大主义”的资深玩家,百济也务求不留把柄,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论当狗,半岛人是专业的。
“这也简单。”内臣佐平略一思索,道。
“我们的文书但凡涉及日期,便在最上首空一格。
“这样的话,待大明那边决定了正式的年号,我们也来得及一一修改啊。”
内臣佐平是“六佐”之中级别最高的,地位相当于“宰相”。
而且这位宰相的身份还不一般,是义慈的舅舅。
还好还好,宰相的能力还是在线的。
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