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况,最后还有一条所涉土地的总面积。
总额只能说令人触目惊心,即使在土地资源已经进行过一轮再分配的河北,士族手里的土地仍然远大于官府说控制土地的总和。
而这同时也说明,这些士族没有玩虚的。
是真的将自己所拥有的、实际控制的、以及隐瞒逃税的土地,至少大部分地“捐献”了出来。
而在最后,则是所有“同意捐献”士族族长的亲手签字画押。
李明达注意到,刚才那份文书里提到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涿县各大族,也在签字请愿之列。
“可是……为什么?”
李明达立马化身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了。
刚才不是还在说,土地是士族的命根子,是他们权力、财富和优越感的来源吗?
怎么这就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济基础,痛痛快快地上交国家了呢?
“这就是战争才能办到的事情,这就是战争权威。”
李明对小老姐微笑着:
“武器的批判胜过千言万语。打出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就是为了给士族开开眼,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和谁作对。
“只要他们意识到,不捐献土地,下一步捐献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遗体,他们便会乖乖就范。
“倘若不这么威吓,姐姐,你觉得要获得如此大量的土地,得打多少仗、流多少血?
“或者,也许到大明覆灭那一天,都未必能控制这么广大的田地?”
李明达一时无语。
所谓“斩业非斩人”,在此刻具象化了。
虽然残酷,但是如果真以李明达的怀柔手段……
不知天下百姓还得多受多少苦难,不知皇权还要受多大的掣肘。
杀人以刃与政,有以异乎……
“虽然河北也算大明的核心领土之一,河北的士族投降,并不能代表原大唐的整体情况。
“但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李明云淡风轻地点评道。
李明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干涩,根本发不出声音,而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就是冰冷残酷、又诡谲不定的政治吗……
“咳咳。”
房遗则看不下去这对姐弟的两人小世界了,干咳一声,把话题掰扯回来:
“如果陛下没有其他事,那就容臣先告退了。
“虽然这桩事情可以部分缓解财政压力,让我们把到期债券的本息兑付对付过去。
“但是,只要财政亏空的根本原因不除,我就有干不完的活。”
房遗则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冷冷地盯着某位“财政亏空的根因”。
这大逆不道的话说的,不说暴君,就算换做历史上脾气好的皇帝,都足够让房家三族脖子发痒了。
不过李明陛下只是难为情地摸摸头,讪笑着:
“我尽量省着点。”
房遗则斜了这大猪蹄子一眼:“是啊,省着点。那又是谁在河南之地大量铺陈堤坝建设呢?”
“哎呀我的计相,我这又没有多钱,只是现在天下太平了,我把战争经费挪给了民生而已嘛~”
李明拍着房遗则的肩膀安抚道:
“等到这一波基建热潮结束,堤防巩固,今年的旱灾洪灾顺利度过,钱自然就少下去了。”
陛下的嘴,骗人的鬼。
房遗则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毫无诚意地夸张作了一揖,便要退下。
临行前,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道:
“对了陛下,西南边陲被蛮族入侵,还望陛下多上点心。”
西南边陲?蛮族?
李明一时难以把这两个词给联系起来。
我大明的西南边陲,不是山西到关中那一代吗?
蛮族入侵,难道是犬戎?可那玩意儿不是已经退版本了吗……
看着陛下犯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