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得更拼命地拦截南路军?
“唐王朝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大唐宗室李道宗感慨一声。
侯君集恨恨地掰着拳头:
“陛下在并州方向受阻,我等岂可在朔州寸步未进?
“我等应当继续前进!看是我们的明铠硬,还是他们的天灵盖硬!”
老侯虽然在性格上有诸多缺陷,但是对李明的忠心和对战斗的积极,那是无可指摘的。
不过,在亲自领教了唐军的作战意志以后,李靖对战局的后续发展却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现在唐军已经布置了稳固的防线,已是哀兵必胜。
“我等如果还要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一头撞上巩固的防线,把明军将士的生命白白浪费,恐怕是不智。”
卫国公摇头道。
侯君集登时瞪大了铜铃般的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陛下正在酣战,而我等却要裹足不前,隔岸观火?”
李靖看了看他,又是摇头:
“非也。仗当然还是要打的,只是我们的目标未必要定在向前突进了多少里——
“而是歼灭了多少敌人。”
放弃南北对进,改为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侯君集和李道宗立刻明白了新对策中所蕴含着的战略转变。
诚然,只要明军不断地在北方作战。
即使不能突破唐军的防线,那也能起到不小的牵制作用,迫使唐军分兵支援朔州方向。
从而间接地减轻李明在南方的压力。
而为了抵挡住北路明军南下的压力,在晋阳大本营的唐军必然要不断北上增援,将宝贵的士兵投入到朔州的血肉磨坊之中。
相对的,明军则不必离开朔州大本营太远,不但士兵可以以逸待劳,后勤压力也能大大减轻。
士兵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整,后方的新兵也能及时补充轮换上来。
从而更有效率地绞肉。
绞唐军的肉。
李靖不愧为位列武庙十哲的军神,一旦碰壁,战术立刻就转变了,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办法……倒也确实是一个思路。”侯君集姑且认可上司的实力,但又补上一句:
“只是这样一来,晋阳攻城战的重担,就全在陛下一人身上了。”
李靖说道:
“老夫自会向陛下禀告,一切以陛下的圣裁为准。
“我军继续整备休整,并通知后方,及时将完成训练的新兵轮换上来。
“待陛下首肯,我们便即刻南下,杀伤敌军。”
侯君集与李道宗两人一合计,便点头赞成:
“就依李大总管的计策。”
…………
李明立在龙船的船头,眺望着前方。
春日阳光明媚,天清气朗。
在舰队的北方、地平线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高大的城楼矗立在汾河边。
那便是晋阳府。
昔日唐高祖就是在此地举兵反隋,所以晋阳便是大唐王朝当之无愧的龙兴之地。
皇储李治当初被封在晋地,最受疼爱的公主李明达被封在晋阳,足见此城对唐王朝的分量之重。
讽刺的是,这座一切起始之城,注定将成为一切终结之城。
“晋阳是唐军最后的重要据点。只要攻陷晋阳,这支军队就将失去依凭,从而分崩离析……”
契苾何力百感交集。
“也就是说,只要打下那地方,唐朝就灭亡了,这仗就打完了呗。”薛万彻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李明耳朵听着哼哈二将的二人转,眼睛望着波光粼粼的汾河水,嘴里直呲牙:
“他们……这是要将整条汾河都加上盖子吗?”
只见汾河之上,横跨着数不清的铁索,每一条都有一个成年人的合抱粗细,铁索两端都牢固地钉在两岸的悬崖峭壁上。
目之所见,一直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