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一起逃。”
对尉迟循毓的第一段论据,出生在北方的李义府表示完全无感。
南人也是。
老上司跳槽,并不代表手下人都必须得跟着一起跳槽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讲点实在的。
“大明是南方各州所产稻米、药材、木材等出产的最大买方,同时又是南方百姓日常所需农具、铁锅、焦炭等制成品的最大供应方。”
执失步真接过小黑炭的话茬:
“而扬州,便是大明商人南下最大的中转港口。
“一旦大明宣布终止与南方的一切贸易……或者更简单一些,将集散港口从扬州搬到杭州,或者泉州……”
李义府听着听着,开始变了脸色。
事关黄灿灿的钱,这是真的“实在”东西。
“改个贸易港口什么的,内部流程走起来也很方便,并不需要明哥亲自首肯吧?”尉迟循毓在一边煽风点火。
“何需惊动陛下?这种小事儿甚至都不用麻烦韦待价。”
执失步真嘴角勾勒:
“只需要我们商会一纸‘窗口指导’,大明商人们便会自觉避开扬州。
“这位使君,您也不希望扬州被贸易封锁,变成一穷二白的孤岛吧?”
李义府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扬州豪族多经商,通过和大明的贸易赚得盆满钵满。
而他这个刺史也跟着喝了一大口汤。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明甚至可以担得上他们的一句“衣食父母”。
这也是为什么南方能和一直和长安的朝廷不对付,阳奉阴违,抗捐抗税,甚至明里暗里给朝廷使绊子,让政令不过长江。
李靖都已经离开这里快二十年了,说实话,残留的面子还能有多大?
南方士族能在某种程度上“配合”大明,归根到底还是实际利益。
反正两个都是北方的“外来”政权,一个是给钱的,另一个是收钱的,该选哪个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爹亲娘亲,不如开元通宝亲。
“这……兹事体大,在下一人做不了主……”
李义府这下是真的犹豫了。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李义府一个外来人能在扬州站稳脚跟,离不开当地士族的支持。
如今,让他把自己靠山的衣食父母鲨了?
那他的政治生命和生物生命,也差不多该完结了。
看着对方动摇的模样,尉迟循毓和执失步真相视一笑。
明哥常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诚不我欺也。
大唐都打乱桃子了,关中中原都在挨饿,扬州却还是商贸繁盛、岁月静好,不是全靠大明在照顾生意吗?
甚至连刺史李义府的日常吃穿用度,也是间接来自大明——
大唐已经几个月没给李义府发俸禄了,李使君的吃穿用度,全靠扬州和大明的贸易分润。
“请容在下与越王殿下商议……”
李义府匆匆起身便要告退。
“哼!”
尉迟循毓当场晴转多云,狠狠地用拳头捶地,把快退走的老李又给敲了回来。
“谁不知道‘八王之乱’后,各路亲王只是一个摆设?”
执失步真也板起了脸孔,在一旁帮腔:
“李使君,我们与你客气,你却很不老实嘛。你是想找谁商量?”
被一个小孩和一个胡人吊了老半天、拖延时间的小伎俩又被戳穿,笑里藏刀李义府也不免有些破防,藏不住心里的刀子了。
他一改刚才卑躬屈膝的态度,颇为强硬地回怼道:
“两位客人远道而来,刚下船就对扬州内务这般指手画脚,似是不妥吧!
“先去客房休息如何?我们扬州自有侍从‘陪侍’二位。”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