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老虎吃人没一点动静的?!”
伍长一急,都顾不上避讳本朝老祖“李虎”的大名了。
“怕不是明军的斥候摸上来,把他抹了脖子了!”
此话一出,战士们的血顿时凉了半截。
毕竟那么大个明军部队已经到伏击圈门口了,却突然诡异地停了下来。
该不会真的……
“这事情太大了,必须立刻汇报给上面!”
伍长觉得自己承担了这个段位不该承担的压力。
“安静点!你们在吵嚷什么呢!”校尉低声怒斥。
他刚来做第n次“最后的”战前巡检,就碰到这几个老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而对伍长来说,一个校尉已经算是够“上面”了。
“校尉……”
他正要将有士兵失踪、疑似被明军斥候偷偷摸掉的情况报告给他。
如果薛仁贵当时真把那个叫“黑夫”的热心唐军老哥给抹了脖子,那他们的行踪就会被早一步发现。
然而因缘巧合的是,薛仁贵留了活口。
而那个活口恰在这个时候醒来,口齿不清地发出“呜呜”声。
“什么声音?”
警觉度拉满的校尉打断了伍长的汇报。
伍长也竖起耳朵听了听,眉毛一动。
“好像是黑夫的声音?”
“黑夫?”
“就是我正准备向您说的那个……哎,先过去看看吧!”
几人循着声音下了山,又了不少时间一顿好找,终于找到了被五大绑、神志不清的黑夫老哥。
“你怎么了?!”伍长大惊,一边给他解绑。
黑夫还在那儿傻不愣登的,意识还很模糊。
“我不道啊,尿尿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天将,说我是个好人,然后醒来就这样了……”
接着便是什么托塔李天王下凡降世之类,让人半懂不懂的胡话。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名堂了。
校尉听得直呲牙:
“先向上面汇报吧,我们大概被他们的暗哨发现了。”
…………
唐军最前线遇到了些小混乱,耽搁了些许时间。
而薛仁贵一行,就是抓着这转瞬即逝的窗口,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山崖,抄小道熟练地绕开唐军的弓弩射程,纵马向本部狂奔。
他带去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前方有唐军伏兵!
而在唐军瞭望的视角中,他们只看见几匹快马不知从哪个山沟里窜了出来,直奔明军阵营。
那些快马的跑位非常风骚,让他们的弓弩无法瞄准,只能目送对方进了本阵。
然后,一直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明军,突然和打了鸡血一样,迅速行动起来。
只是他们行动的方向不是往前,而是往后。
阵型也发生了变化,从朴实无华的一字长蛇行军阵,变成了主力居中、各厢军分列中军六个方向的大型圆形阵列。
程知节立在半山腰,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突然变出了这套行云流水的阵型,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低沉地自言自语。
一旁的副将立即为领导解答:
“回将军,这是李靖标志性的六阵,说明对方准备接敌。
“六阵有五种基础阵型,圆阵属于撤退阵法。”
程知节缓缓转过头,双眼血红,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你给我翻译翻译,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呃……”副将莫名感到脖子发凉,硬着头皮道:
“大概是‘前方有敌人,我军且战且退’的意思吧……”
“你再踏马的翻译翻译,什么叫踏马的‘且战且退’?”老程目眦欲裂。
副将都快哭了,这才意识到领导的真实意思:
“这说明……明军已经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