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核心治理层开始,为相父配一位得力的副手。”
房玄龄:“谁?”
李明:“长孙无忌。”
房玄龄:“噗!”
老房把茶喷了一桌,慌忙地用衣袖擦去文件上的水珠。
“殿下,这并不好笑。”他面无表情地抗议着。
“我不是在开玩笑。”李明缓缓道。
“长孙无忌真的来平州投奔我了。”
饶是修为高深如房玄龄,听见这石破天惊的消息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长孙无忌是谁?大唐国舅,天下第一权臣,铁杆的保皇党、嫡子党,屡屡设计图谋李明、乃至于要害他性命的大坏蛋。
同时也是房玄龄从贞观建元以来一直斗争到现在的宿敌。
这样一位从客观立场到主观情感都与李明相左的反派,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抛弃在长安独断超纲的快感,而来东北低头做小呢?
就在房玄龄一肚皮官司的时候,传令来报:
“殿下,长安的客人带到了。”
“让他进来吧。”李明笑眯眯地对房玄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张尴尬中不失礼貌的老脸出现在了房门外。
“监国殿下,左仆射,二位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长孙无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见那张熟悉又讨厌的脸,房玄龄觉得自己的脑血管都要爆了。
“大司空,别来无恙啊……”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瞪了在旁边看好戏的某位熊孩子一眼。
李明回以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
帝王心术?
老房有种搬石砸脚的感觉,双手“啪地”一拍桌子撑起了身。
“老臣先去参加边疆战事的会议,二位慢聊,告辞。”
和这种醉心权术的昏君聊不来,走了走了,贴心地将两人世界留给了心大萝卜殿下和他的新欢。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长孙无忌目送老对头气鼓鼓地擦身而过,背影消失在走廊。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舅舅。”
李明大大方方地将长孙国舅迎进了屋:
“请进请进。舅舅向母后的问候我已经代为转达了,母后身体康健,也交代我照顾好你的起居。
“平州不比关中,你一把年纪了,水土难免不服。”
“皇后殿下和监国殿下如此用心,某感激不尽。”长孙无忌妥帖地寒暄着。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李明说着便宜的客气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毕竟他也算跪过长孙家的宗祠、认过长孙皇后当妈的,理论上也算是半个长孙家族的成员。
“阿延你也碰上了吧?你早点来,祖孙不就早点团聚了吗?”
“贱孙受您照顾,成长惊人。”
长孙无忌真诚地道着谢,规规矩矩地站在下首。
李明指指席位:
“来来,请坐请坐,不必拘束。”
“逃难避祸之身,不敢让殿下费心。”长孙无忌自嘲地说。
他跑路过来的理由,已经事先和李明殿下通过气了——
直白地说就是,他被李治卸磨杀驴,仓仓皇皇投奔了自己过去常常迫害的李明殿下。
要知道,也就是短短一年半以前,正是他发兵将李明和他母亲围困在狭小的立德殿。
要不是太子劝阻,当场就把他俩先斩后奏了呢!
刨去浮于表面的塑料亲情,两人是不折不扣的政治死敌。
如今,对于他这个如今走投无路的死敌,李明殿下会如何对待呢?
长孙无忌不敢抱太大希望。
反正换位思考,他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度量,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快意恩仇的大好机会。
看在长孙延的面子上,大概就是留他一条命,在哪个角落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