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层意思,深感自己“被动”僭越了,一哄而散。
…………
回到立政殿的李治,神清气爽。
原来躺平摆烂是如此的让人感到畅快。
国舅跑路是压垮李治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让他意识到,别说和李明、父皇同场竞技了,他连自己的两派手下都管不住。
一派人要弹劾国舅,他无法约束;而国舅连夜跑路,他更是不知情。
他这个摄政当的,连太极宫里的事情都摆不平,应该如何平定天下?
“就这衰样子,还痴心妄想当皇帝呢……”
李治自嘲地笑笑,随手拿起了一封信。
是西州刺史郭孝恪寄来的那封、怒斥他谋逆不孝、劝他悬崖勒马的檄文。
“我还是很听劝的。勒马,我这就勒!”
他立刻铺开信纸,刷刷动笔写了起来。
将内乱的经纬、没有及时与父皇取得联系的原因、与李泰的分分合合、自己的心路历程、自己治国能力的严重不足,全部诉诸笔端。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他喊醒:
“雉奴哥哥?”
李治猛然抬头,这才发现已是夕阳西下,而自己也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张纸。
“雉奴哥哥,你怎么了?”
李明达忧心忡忡地走过来,搭搭李治的额头。
当一直假笑的哥哥,某一天突然自然流露出久违的真心微笑,像中邪了一样疯狂码字的时候。
作为妹妹当然会担心。
李治停下了笔,微笑地看着妹妹:
“你终于叫我乳名了。”
李明达脸上泛起一层绯红,别扭地嘟起嘴,夸张地福了福身子:
“是小女子失礼了,冒犯了摄政……”
“我不是摄政了。”李治满脸的轻松。
李明达大惊。
没等她问,李治自顾自地说着:
“如果郭孝恪说的是真的,那不久以后,我们应该就能和父皇他们团聚了……”
…………
大唐西北,西州。
李世民、李承乾与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郭孝恪等“新突厥”核心成员暂时离开了草原,齐聚西州州府,共同商讨下一步的战略方针。
行军总管阿史那社尔展开地图,熟练地为众人介绍目前的形势:
“我们已经收拢了原属西突厥南北庭的诸部落。原东突厥诸部则分散在薛延陀汗国故土上,现在正在被东北的高句丽和北伐的李世绩部瓜分。
“大唐方向,从最西北的庭州开始,一共有西州、伊州等六个州响应了我方号召,归顺与我,与李世绩在凉州方向对峙,双方已经发生了摩擦。”
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上首的李世民。
新突厥发展到这地步,已经和大唐的正规力量迎面相撞了。
该如何处理与大唐的关系?
不论是战是和,对李世民一方来说都很尴尬。
战吧,陛下为何谋反?
不战吧,李世绩乃是李治的核心心腹。
如果李治是反贼,那李世绩也必定是反贼。
如何与敌我不明的唐军接触,这种涉及大方向的问题,必须由皇帝陛下亲自定夺。
“嗯。”
然而,李世民陛下只是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他眼睛半睁半闭,表情也有些迷离。
契苾何力小声问:
“陛下怎么又变成这副样子了?在草原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是这个问题,一离开草原,父皇就意识模糊了。”李承乾小声回答。
在座所有人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又很快打消。
不会吧不会吧,大唐天子不至于在大唐境内水土不服吧……
“咳咳。”阿史那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