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的心腹,上梁不正下梁歪,性格贪婪乖张。而且因为劫掠高昌国被捕入狱,心中一直对陛下不忿。
“论造反,他比李世绩更危险。”
侯君集那事儿无需李承乾说明,阿史那社尔也清楚得很。
因为他自己就是参与者,前年以交河道行军总管的身份,随侯君集讨灭了高昌。
只是他治军严明,老侯在零元购时,他却是秋毫不取,还因此被陛下表彰封了毕国公。
所以他对大贪污犯侯君集会抱持什么看法,可想而知。
肯定不会好。
“可是士兵都是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的大好男儿,他们难道也会跟着反叛?”
阿史那社尔有点想不明白。
这就正好问到李承乾的擅长领域了:
“他们未必敢在普通将士面前做什么动作。
“可是谁说弑君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陛下用膳里加点料、溪沟边踹一脚什么的,防不胜防啊阿史那将军。”
“我懂您的意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阿史那社尔闷声道。
一旦进了军营,寄人篱下,那就由不得自己了。当大家认你做大哥的时候,你就说大哥。
可当你消失了几个月、权力真空已经被其他势力填补以后,大家再认不认就两说了。
想怎么料理,还不是取决于军头?
“当然,这仅仅是猜测。
“李、侯也好,八万精兵也罢,未必真的会造反。”
李承乾貌似公允地说着车轱辘话:
“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尤其是陛下。
“阿史那将军,你赌得起吗?”
这句沉甸甸的话就像一股北风,吹得阿史那社尔刺骨寒冷,后背却又被冷汗浸透。
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看来为了保险起见,也不能贸然西进……
“至少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送上门去。”
阿史那社尔完全接受了李承乾的说辞。
可这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问题变得更大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该往何处去?”
东边是辽东和大海不行,南边的河北不行,现在向西又被否决。
那该往哪里去?
李承乾假模假样地问:
“父皇刚才醒了一会儿,有什么指示吗?”
“唉,天可汗……”阿史那社尔下意识地叹了口气,面露忧色:
“天可汗醒的时候……神智可能还不太清楚。现在更是一睡不起,叫都叫不醒。”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
“我怀疑他得了风疾!”
风疾,也就是中风。
风疾者,轻则偏瘫,重则一命呜呼,且还可能伴随意识不清、语言混乱、记忆衰退等后遗症。
也就是说,一世雄主李世民,几乎是一个废人了。
李承乾心中感慨万千,且悲且喜。
平复了一会儿心绪,他图穷匕见,道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
“不如先往铁勒人放手薄弱的北方,再转向西南方向,绕过薛延陀的势力集中地区,取道凉州。”
“凉州?嘶……”阿史那社尔品了一品:
“那地方离云州将近两千里地,且与西突厥接壤,路途艰险。
“不过与小可汗列举的其他风险相比,未必不可接受……”
路远归路远,多点时间而已,总还是安全的。
进了凉州便算是回到大唐了,一切就稳妥了……
“不,我们不能急着踏入国门。”李承乾打断了阿史那社尔的算盘:
“将军难道忘了吗?长安还坐着一位李治。
“万一他驽马恋栈,在陛下回归的消息传遍朝野以前,在凉州到长安的漫长路途当中暗中作梗,我们这支百人的队伍应该如何应对?”
阿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