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声、叫骂声,乱成一片。
探子看见,几个“唐军”从一间民居出来,脸上挂着粗鲁的笑容,手里拿的、脖子上挂的,都是金银器物。
一个妇女抱着孩童追了出来:
“我家郎君是大唐的校尉,你们怎么能抢我们家!”
几个“唐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有听懂妇人在说什么。
不过他们也不关心,直接抄起长枪,毫不拖泥带水地刺向她和怀中的婴儿。
妇人一脸震惊,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突然发了疯地打自己人,临死前下意识地伸出手,竟将其中一个“唐军”的头盔拽了下来。
头盔之下,这人并没有束发,而是扎着古怪的辫子。
那人的同伴哈哈大笑,把那人惹恼了,抽出佩剑,将妇孺的尸体切成碎片,又恼羞成怒,放火将民居点燃。
卢龙县中,到处都燃起了大火。
百姓四散奔逃,尸骸遍地。
“不是唐军,是高句丽人。我记得慕容燕说过,赤巾贼一直与高句丽串通一气……
“那些山贼终于是将高句丽人放进来了?!”
探子意识到粗大事了,将所见的一切都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
朝会上,魏征没有戴官帽,而是扎着一方红头巾。
李世民嘴角抽搐,当做没看见。
“仪容不整,当乱棍打出!”御史大夫韦挺直接弹劾。
魏征就等这个由头,朗声道:
“臣不敢。只是既然陛下有意将大唐江山拱手让与贼寇,那臣不得不谨遵君命。”
李世民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长孙无忌也坐立不安,立刻跳出来呵斥:
“魏征!你妖言惑众、咆哮朝廷,还想如何?”
然而魏征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继续输出:
“臣劝长孙公也早做准备,早早学我戴上头巾、卖去田产,等赤巾大军杀到长安,说不定还能留得一命。”
“你……!”长孙延气得满脸通红。
李世民长吸一口气。
“魏征,你无需阴阳怪气,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臣说得还不明白吗!”魏征陡然提高音量:
“平州匪患臣念叨了几个月!陛下您听过吗?
“他们起于萍末,您不管。他们建立政权,您不管。
“他们已经捣毁平州的州府,烧死朝廷命官,置大唐尊严于不顾,您仍不管!
“现在,他们终于与高句丽合流,屠杀大唐百姓了!您难道还……
“咳咳!”
魏征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这几个月,备受煎熬、身形消瘦的,不止是李世民。
更有他。
陛下明明有明君之姿,却在平州的事情上一拖再拖。
一直拖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一直拖到赤巾贼明着造反,一直拖到平州生灵累卵!
昏聩!昏聩!
“玄成……”李世民有些心疼:
“你的意思朕都知道,你歇一歇吧。”
虽然这河北田舍郎整天怼他。
但李世民何尝不知道,魏征所为的都是大唐江山。
“臣不歇!臣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陛下您这里朽烂一点,大唐就要烂一片!”
魏征掷地有声,引群臣纷纷侧目。
这已经不是“直言敢谏”的范畴了。
这是当着大家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昏君啊!
李世民的脸色也阴了下去,扶着发疼的额头,低声道:
“玄成,你今天来上朝,就是为了专程泼妇骂街?”
“是的,陛下!臣就是骂醒您的!”
面对帝皇的直视,魏征毫不躲避。
这位老臣,浑身散发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自辽东起事以来,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