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有好几次都看到她的主子女红做到一半,拿着一把剪刀愣神,还会在腕骨上来回比划。
这让嬷嬷吓得软了腿脚,偷偷将整个大殿的利器都藏了起来。
嬷嬷心疼的要命,可现在已经不是回想过往的好时候了,嬷嬷抹了把微湿的眼泪,果然,湿漉漉的。
她垂下身,屏气慑息:“皇后娘娘。”
“嬷嬷,怎的了,谁惹您老生气,居然还哭了,嬷嬷你告诉我,本宫去教训他。”
女声慢摇,叮铃铃若串珠玉。
沈落鸢早就醒了,女子当下轻飘飘地掀起眼睫,而挺翘的黑睫游走在阳光之下,瞳仁清明,水色逼人。
其实她又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她梦见了许久不曾梦见的父亲和哥哥们,她疯狂的跑过去,想要告诉他们,自己很想他们。
只是梦的边缘荆棘遍布,她去追寻父亲和兄长,那些可怕的利刺却将她的全身扎的鲜血淋漓。
好痛。
更有巨大的惶恐与后悔。
可她不愿睁开眼,就怕一睁眼,她连父亲和哥哥们的丝毫身影都捕捉不到。
她就这么一直静静的闭上眼,幻想尖利的刺痛能将她从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唤醒。也幻想再一睁眼,她还是丞相府无忧无虑的女儿。
可这些嬷嬷却一无所知。
嬷嬷立刻弯下腰身:“是奴婢的不是,惊扰了皇后娘娘休憩!”
沈落鸢这段日子耳朵一直有些吵,嗡嗡嗡的,日夜不息,她抿唇失笑不语,只低头捡起那本不知何时被她丢在地上的闲书。
有些嫌弃,翻开一眼,便又轻轻阖上。
她只觉无趣:“那嬷嬷只说有何坏事便可,省的本宫到时候又莫名被人寻了去,还二丈摸不着头脑。”
已经许久一段时间,箫昃衡没有到她宫中,她的宫殿便如同寒窑一样,凄神寒骨。
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自从箫昃衡上旬迎了新一位朝中大臣拥簇的女子入宫,她的日子好像也就这样了,不,这样的麻木日子其实要来的更早些。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沈落鸢又开始走神了,她垂眸看向白皙腕骨,大底是自从她的亲眷一个个意外丧命开始的。
她的父亲,长兄,和二哥……
每听到一个亲人亡故的消息,她的身体就要冷上几分,连带着之前一直沉溺着的来自男人的爱,也会随之消失。
她的心中隐约有个念头,或许那位心里爱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
沈落鸢蓦然惊起一身冷汗。
可很快,她揪扯华丽宫袍,浅茶色的眸子盛满迷暗,苦涩翻涌不息。
现在又怎么能说得清。
更何况,她这日子还能差到哪里去?
只是这一次,贵妃惊慌着要全太医院诊断她呕吐不已的皇儿时,一把火再次烧到了梧桐宫。
比嬷嬷来的更快的,是陛下身边最为得眼的大公公。
“皇后娘娘,陛下有请。”
大公公那邪佞吊翘的诡异声线甫一出声,就让沈落鸢莫名不舒服。
听着大公公呕哑难听的声音,沈落鸢更不喜地觑了一眼德福不愿弯下的腰脊。
拜高踩低尤如此。
只是头一回这般明目张胆,她真的已经失宠了。
但如今这些都还重要吗?
沈落鸢轻嘲着,指尖捻去额前碎发,只面容平静地端看着大太监,然美目盼兮一变,倏然而逝的冷睨竟然让这位大太监寂然生怖。
“本宫知晓了。”
-
沈落鸢被陛下身边的德福公公恭敬带去皇贵妃的宫殿,自始至终神色未变。甚至余光瞧见上头的男人拥簇着女子,二人神色亲密,也依旧神色平淡。
“臣妾参见陛下。”
女子恭敬的行礼,沈落鸢的家教和礼数让旁人挑不出丝毫错误。
除却,那微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