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寿宴上难免觥筹交错、应酬往来,云棠不喜这些。
贵妃本就有意让云棠相看,便把青年男女都放去后花园,另给他们摆了几桌席面,或吃或玩,都随他们去。
刚在湖边坐下,一名名叫沈洗的男子便走了上来搭讪。
这人她知道,沈氏宗亲里的一个出了名的纨绔,在御史台混着闲差,听说前段日子还强抢了一姑娘,那姑娘不忍受辱,竟一头撞死了。
云棠心中不齿,面上却不得不应着。
方才在席间已经远远看到了陆明,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公主在找谁?”
这公主虽不得宠,当好歹有个公主的名头,从家世上看,也算勉强与他相配。
且听闻她性子脾气软和,没什么公主骄纵脾气,定能容纳他的后宅。
云棠不欲与此人浪费唇舌,打着扇子起身,说自己丢了绢帕要去寻。
刚行过一处假山,竟又遇上男子搭讪,她忽然觉得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定对,最重要的还得是柴火质量要过硬,老是捡回来一堆湿嗒哒、臭烘烘的烂柴,实在是耽误事。
她刚要推脱此人,话到嘴边还未言语,就听到一清朗之声从后面传来。
“公主,是否在寻这方绸帕?”
陆明从葱葱假山里转出来,一袭杏色织金回纹圆领袍,头戴簪玉帽,较当日湖上泛舟时多了几分沉稳、庄重。
云棠眼前一亮,上前取过,“就是这方,多谢陆大人。”
两人之间不过半臂距离,云棠手肘里的青绿色披帛随风飘动,不时碰上他的手臂、肩膀,平添几分暧昧。
云棠面颊有些发热,手上的绸帕也像是有些烫手,只因那上头沾染的正是她送的香粉气味。
两人虽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对视都没有,却平白都是心跳如鼓。
“公主笑什么?”陆明垂眸问道。
云棠抬头,迎着日光望向他,笑问:“陆大人又在笑什么。”
两人彼此对视,眼波流转间弥漫着心照不宣的约定。
一阵风吹来,云棠手中的绸帕溜了出去,随风上下飞舞,直到落到一双黑色龙纹靴旁边。
太子俯身,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手背上几缕青色血管微微凸起,食指一勾,矜贵地拾起那方素色绸帕。
鼻翼微微翮动,是熟悉的清苦香味,他神色未变,撩起眼皮看向那登对的佳偶。
男才女貌。
李蹊嘴角勾起玩味的一点笑意。
“太子哥哥怎么来了?”云棠走上前去问道。
“贵妃寿诞,理当来贺。”
他的眸色淡淡,手指一松,那方绸帕落到云棠手里,嫌弃地捻了捻手指,好似沾到什么脏东西。
陆明见到太子殿下,十分欣喜。
此次他从江北来京,呈递的那份江北大旱奏折,若没有殿下,定然又会被中枢扣下,不见天日,江北的百姓恐怕连碗薄粥都要喝不上。
“臣陆明,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撩起眼皮,黑沉沉的眼眸,带着压迫性的视线,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背上,久久没有叫起。
云棠未解其中意思,扯了扯太子哥哥的衣袖。
“起吧,”太子收了眸光,道,“陆大人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此次江北旱灾,若没有你,数万流民恐怕要客死异乡。”
在朝为官,清官直臣渴望君王青眼,贪官污吏渴望金银财宝。
太子殿下的这句话对一向不受上峰青睐的陆明来说,堪比贪官的金山银山。
心潮澎湃之余恨不得跪下再给他磕一个!
站在一旁的云棠却觉得这前半句十分耳熟,当初他也是这样夸赞贺开霁的。
不久后,贺开霁就作死进大狱了。
一种不详的怪异感觉爬了上来,他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阴谋诡计?
这次可不一样,陆明不是贺开霁那